宁远侯府在京城最繁华的景阳街,一善堂则只与宁远侯府隔着一条街。是以沈漠出行并未坐马车,也未带随从。为了能快些赶回府中,将手帕交到殷氏手中。沈漠转到一善堂后面一条连接景阳街的小路,方才一转过去,眼前便出现两道黑影。
沈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三步,才看清是两个黑衣人,二人便举着手中长剑向他逼了过来。
沈漠虽然出身侯府,但却是个书呆子,武功平平。二人显然功力比他高了不是一个档次,沈漠见形势不妙,便要往人多的主街跑。其中一个略瘦的黑衣人看出端倪来,脚下一个踢踏,翻了一个筋斗,便跳到了沈漠面前,拦住去路。另一个则欺身上前,去抓沈漠揣着锦帕那只胳膊。
沈漠当下便明白这是二房派来的人,情急之下便扯开嗓子喊了几声救命。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名震天下的神武将军会生出这么一个孬种儿子,当即都愣了一下,随后便有一人上前捂住沈漠的嘴,对同伙使了一记眼色。另一人马上心领神会,开始对沈漠上下其手。很快锦帕便被抽了出去,那黑衣人对同伙点了点头,松开沈漠。趁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时,略带戏虐道,“多谢二爷了,我们告辞了。”
“想告辞,似乎没那么容易。”
两黑衣人身后陡然响起低沉的声音,语气带着三分骄纵。两人猛然回头,见一玄衣少年正环胸而立,貂绒帽下是一张异常俊秀的脸。二人见他不过是个小白脸,不免有些嗤之以鼻。
沈漠看了来人一眼,松了一口气。张牙舞爪道,“修明兄来的正好,快将那人手中锦帕抢来。”
来人看着黑衣人手中写了字的锦帕,眉头一皱,好整以暇看向沈漠。“原来你竟然是背着嫂夫人惹了**债?”
沈漠脸上一红,“浑说什么,快些帮我抢回来,回头再与你细说!”
黑衣人甲怒喝道,“小白脸,劝你趁早滚开,莫要坏了爷爷的好事。”
黑衣人乙语气略微温和些,“小娃娃,这般细皮嫩肉的可不精打。莫要管闲事,破了自己的相。”
那修明听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却也不恼。慢条斯理抱拳作了一揖,只道了一句“得罪了”,便提脚疾步上前,先是一把将黑衣人甲手中的手帕多了下来,而后又依次在两人颈后砍了两手刀。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沈漠在一旁尚未看清招数如何,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软软倒下。
修明看着倒下两人,耸了耸肩,伸手便将锦帕展开。见到帕上小字,眉头微不可查一蹙。沈漠怕家丑外扬,迅速上前夺了过来。“今日多谢修明兄搭救。”
修明薄唇一抿,笑的十分好看。“好说,好说。听闻府上五妹生的沉鱼落雁,给个机会见上一见权当你报答我了!”
沈漠知道他素来喜欢开玩笑,也不理他,“大恩不言谢。我有要事,先走一步!他日请你到悦来阁一聚。”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特么要请他去花楼?他很洁身自好的好么?修明站在原地怒视沈漠远去背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漠回到府上,将锦帕交到殷氏手上时,沈妙兰正歪靠在殷氏身边吃芙蓉果。瞄了一眼那梅花小楷,忍不住赞叹道,“三姐的字真是写的越发好看了。”
殷氏将那锦帕握在手中,冷笑一声,“再好的字,恐怕她也要没机会写了!”
沈妙兰看着殷氏阴沉的脸色,不禁心中打了一个突,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啊。在古代杀人不犯法的吗?这地方怎么动不动就要出人命啊喂。为了压压惊,她又伸手在汝窑镂空雕花小瓷盘里拿了一颗芙蓉果,还没得逞就被沈宜兰一把将手打开了。
沈妙兰委屈抬头,见姐姐一脸严厉之色。依依不舍看了眼被打掉的芙蓉果,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
宜兰懒得教训她,看向殷氏,道,“娘,再怎么说三姐也是老太太的孙女。她姨娘还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呢。下手不要太狠吧?”
“这事,你们暂且不必管了。我自有安排。”说完瞄了一眼仍然对芙蓉果垂涎的沈妙兰,叹气道,“妙儿什么都好,就是贪吃的毛病要改。”
沈妙兰卡巴卡巴眼睛,没想到这原主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是吃货啊!
“这些甜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且还会发胖。”沈宜兰捏了捏沈妙兰的脸颊,“折腾了这一次,脸上到是瘦了不少。可莫要再吃回去。自明日起,断了你的小克食,日日与我一道用膳吧。”
“不要把!”沈妙兰觉得应该再找一个柱子去撞一下,她这位姐姐是个素食者,可她是无肉不欢的啊!本想在辩驳几句,可看着沈宜兰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四肢,和几乎没有任何赘肉的脸颊。也只有默默的垂头。想变成美女,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殷氏看着两个女儿和睦,心里头很是欢喜。可想着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又收起了轻忽的心里。起身,招手叫心腹周妈妈来。
主仆二人走进暖阁之后,殷氏在临窗的芙蓉软榻上坐下,将那写了字的锦帕递给她,“你将这锦帕送去给老太太身边的崔妈妈,该怎么说,你心里可有数?”
周妈妈是朝阳公主在公主府中千挑万选出来,给殷氏做陪嫁的。自然是个玲珑心肝的,当下便点了头。“夫人您放心,奴婢晓得怎么说。”
殷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恨道,“二房这次下手着实太狠辣了些,便就是动不了她的根基,也要斩了她一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