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兰还在想着应该如何劝说沈春兰的时候,一旁的云雀暗自向妙兰摇了摇头。
二房一向与三房不合,明里暗里的不知下了多少绊子。即便是沈春兰年纪还小,心性单纯爱同姑娘玩在一处,姑娘也没必要真的就为她付出真心。这家伙素来蠢的可以,倘或是在准备寿礼期间出了什么差错,反倒要赖在姑娘身上的。
沈妙兰虽然不知云雀心中在想什么,但是历来对她的信任也叫妙兰闭了嘴。
姐妹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妙兰留了春兰在妙仙居用过了晚饭。姐妹两个一起喝了消食茶,又同去老太太处请了安,方才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戍时一过,永宁侯府内便开始掌了灯。因是请安诸事都已经结束了,妙兰便坐到了铜镜前,由着云雀伺候梳头,卸妆。
云雀低垂着眼眸,将妙兰头上的点翠蝴蝶玉簪摘了下来,瞬间便见如墨秀发瀑布般的垂了下来。
虽然是日日打理惯了的,却依旧为此感到惊艳。不由赞叹道,“舅太太的方子可真好,用了它以后,姑娘的头发越发的好了。”
这舅太太说的正是朝阳长公主的大儿媳妇,三夫人的大嫂子,沈妙兰的大舅母。这位大舅母乃是西域车莎国大将军之女,手里有许多关于女子养颜、保养的珍奇妙方。因是与三夫人交情极好,又素来喜欢宜兰、妙兰姐妹两个,所以便常送姐妹两个一些美容妙方。姊妹两个的美貌多得益于大舅母的帮助。
说起大舅母,沈妙兰忽然想起来。前几日与大舅家的表姐韩丽书信往来时,似乎是说道大舅母生病了。这生病的原因又不方便书信中说,请妙兰得空过府一聚,两个人好说些贴己话。
沈妙兰想起这茬来,于是对身后的云雀道,“打发了人去夫人屋子里传个话。”
云雀问道,“可是要紧的事情?”
若是些要紧的事情自然是要打发妙兰的几个亲信大丫头去走一趟,若不是随便打发个三等的丫头去了便是。
妙兰没想这么深,只摇头道,“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只与夫人说了,前日我收到了韩二表姐的信,说是许久未见,想邀请我去府上坐一坐,请示母亲此时可否告知老太太,过府小住几日。”一面说着,一面自雕花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嫣红色烫金字的请帖递给云雀。“这是表姐送来的请柬,一并拿去给夫人瞧瞧,问一下明日里是夫人替我请示老太太,还是我自己请示。”
云雀将那请帖接了,转身挑了帘子出门,自吩咐小丫头们去传话。
云莺接替云雀来给沈妙兰梳头,一面梳着,一面说道。“姑娘,今日奴婢去内务院取银丝碳的时候,碰见了侯爷屋里的鸳鸯姐姐。”
长房只剩下永宁侯沈沐一人,又未曾娶妻。因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沈妙兰很少去沈沐院子里走动。只偶尔听沈三夫人提起他,说说近日病情如何。猛然听见云莺提起他来,倒是颇为诧异。
“大哥这些日子身子可好?”妙兰偏头将耳朵上的翠玉耳坠摘下来,放进了桌上镂空雕花三层紫檀木首饰盒内,漫不经心的问道。
云莺脸上神情有些落寞,瘪嘴摇了摇头。“鸳鸯姐姐说,自打过了年就越发的不好了。”
“怎么会?昨日给祖母请安的时候,不正巧遇见秦太医来回话,不是说大哥病情有所好转吗?”沈妙兰略显吃惊,看着云莺映在铜镜里的身影。
云莺扶低了身子,贴在沈妙兰的耳朵边说。“那秦太医,有问题。”
内宅中常见的腌渍手段,利用太医治反病。不用想也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二房真是蛆了心肠。
这宁远侯沈沐自小父母双亡,小小年纪袭爵撑起这个侯府。三年前他15岁时,为给宁远侯府挣个锦绣前程,他请缨随当时任主帅的英亲王一道往前线抗击倭寇。却不料在返京途中遭敌人埋伏,重伤卧床。因为他自小便体弱多病,这一病便叫他彻底未能痊愈。
三年里太医不知换了多少波,都只说是他先天不足,除了用药吊养着别无他法。
可是想想也知道,这么久用药喂着好人也要吃坏了的。可老太太爱孙心切,竟是忽略了这些。二房也就借此钻了这个空子。
沈妙兰有些可怜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子,人生最精彩鼎盛的时期不过才刚刚拉开帷幕,他就被害的像个行将朽木的老人一样常年卧病。
沈沐去世,爵位悬空,对于三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家族,要紧的不是某一个人的荣华,而是整个家族的昌盛。若是能为沈沐做些什么,沈妙兰倒是乐意的。不是大发善心,而是对自己有利。
沈妙兰迅速分析了利弊之后,问道,“鸳鸯姐姐想咱们怎么帮他们?”
“鸳鸯姐姐希望夫人和姑娘能以最息事宁人的方法,解救侯爷。侯爷的药,不能再吃了。”
其实偷偷将药换掉也未尝不可,既然鸳鸯他们都不能偷偷替沈沐换药,说明二房插了眼线在沈沐的院子里。而且这个眼线应该是个掌权的实力派仆人,应该是比鸳鸯更有地位一些。这事,好像并不好办呀。
沈沐想息事宁人,必定是已经知道了二房在害自己。又不想让老太太知道这件事,伤心。那妙兰他们也不能在老太太面前戳破。没有老太太做后盾,便就是三房和二房的暗自较量。有白姨娘母女害妙兰在前,又有白姨娘被打入庄子思过在后,三房和二房的关系十分紧张。这个时候,三房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