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按历往后的大节就是清明了。
不过,现在离清明还远,二月初有个小节,农村人一直很重视,那便是惊蛰。
下地耕土的农民,都盼着那一声春雷。老话说:“惊蛰一犁土,春分地气通。”只要听到春雷后再犁地,保准全年有个好收成。
不过这些都是农村里的习俗,临海郡城的人更信另一种说法:“惊蛰是龙族的大日子。传闻凡有龙族修炼晋升,都会选在惊蛰那天,而所谓的春雷,其实是龙族在渡劫。”
传闻是否属实,无人能知。但绣女由各州入皇城的时间,定的正是惊蛰之日。
陈凡儿被通知,皇城来负责接送的龙舟要傍晚才入郡,所以时间上还算宽裕,足够让陈凡儿向宋青松再交代一些事情。
“宋叔,这颗白色小丹丸你收好。到时小姐哑毒解除了,你务必让她不要着急,恢复说话需要时间练习,切不可急躁。”陈凡儿把一团蛛丝说成了丹药,不过宋青松也不会发现什么。
“凡儿小姐放心,程大小姐向来稳重。只是在下武力微薄,在皇城内也帮不了小姐什么忙,就不跟您去了。”宋青松知道陈凡儿有缠云腰带护身,心中放心很多。
若连缠云腰带这样的宝物都救不了陈凡儿,那多他一个,也只是累赘。
“宋叔你就安心养伤吧。我已修书回府,让老爷尽快安排入郡。另外,我也和皇城区的护卫队长招呼过了,相信以后不会再有人刻意为难老爷的。”
“凡儿小姐有心了。老爷能收养您为义女,真是程家的福气。只可惜,便宜了那个邓幼容。虽然她派来的刺客都死了,但此女其心可诛。您这一走,她又可以为虎作伥了。”
宋青松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若非陈凡儿阻止,他真想等恢复伤势后去暗杀了此女。
“为虎作伥?呵呵。或许要被老虎生吞了吧。”陈凡儿看向窗外,心中笑着想道。
…………
临海郡的西区是富人聚集居住之地。邓兴为的一套私人宅邸也设在此地。
近两天,北区有不少平民来击鼓告状,状告的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家事。搞得邓兴为焦头烂额,不得不躲到私宅来清净几天。
此时,邓兴为正在院中的凉亭下,和邓幼容的父母,也就是他的哥哥、嫂嫂。一起饮茶聊天。
“让贤弟操心了,我这不成器的女儿确实让我们惯坏了。哎,作为父亲的我,也是大失所望。”邓兴庭的脸色有些憔悴,这两天自己女儿又哭又闹,非常不让人省心。
“想成大事,就不能怕挫折。一次绣女落选,就消极成这个样子,兄长,你确实该好好管教管教。”
邓兴为虽然是弟弟。但权高望重,整个邓家几乎都是倾斜于他。所以,他对自己哥哥的说话语气,偶尔也会有些严厉。
邓夫人坐在一旁,自己丈夫被小舅子当面指责,听了心中难免不舒服。但她一女人家,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说话。
邓兴为揉了揉太阳穴,也没理睬嫂子的脸色,叹气道:“我最近公务繁忙,一帮怨妇天天到衙门告状。说什么自己丈夫在外沾花惹草,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听了也头疼。”
“这件事情我也听夫人讲起过。听说北区有好几户人家都在闹,有的是丈夫去妓院被抓了,有的是丈夫藏私房钱被发现了。什么小事儿都有,听着还挺离奇的。”
邓兴庭看着自己弟弟神色不佳,更是心中觉得愧疚,自己女儿在这种时候添乱,回去定要严加管教!
“是啊。兄长,你看这公务繁重。我也实在没精力替你管教幼容了。依我说,今天你就把她接回去吧。”邓兴为给下人使了个眼色,让其把邓幼容唤来。
“是是,我带回去定会严加管教!对吧,夫人!”邓兴庭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就是这娘们把女儿宠坏了。
邓夫人心有怨气还不好发作,也赶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称是。
不过一会儿,下人就带着邓幼容来到了凉亭。此时邓幼容的双目无神,面色憔悴,几乎和初试时的她判若两人。
“幼容,你来了。你可知错?”邓兴为用长辈的口吻说道。
邓幼容笔直的站着,回道:“我没错。”
“你!丫头,你说什么!”邓兴庭一惊,这傻丫头怎么到这时候还敢顶嘴!
“哦?你没错,好好好!那反倒是我错了?”邓兴为怒极反笑,前两天邓幼容还当着他的面认错了,现在又在自己父母面前反悔了,这是打他的脸么!
“就是叔叔错了!如果叔叔在复试时,肯为幼容说几句美言,怎么也轮不到那个姓程的选上绣女!”邓幼容不满的说道。
“我替你美言几句?”邓兴为脸色极差的瞥了眼邓兴庭,道:“兄长,你当时没看到。这丫头在考核还未开始,就心生胆怯,随后又心不在焉的选着绣线,凡是一点动静都能影响她的心境。而其他三人,从始至终都心如止水,纹丝不动!”
“这还不是因为叔叔你没用,连个主座都不敢坐,让给一个没有官职的女子!”
“住口,你这丫头疯了!怎么敢对你叔叔这般口气!”邓兴庭拍着石桌狂吼了一声,连带着把他夫人也吓了一跳。
“父亲,我没说错!当时叔叔他明明可以坐上主座一同监考,但他就是怕得罪人!而且母亲也时常对我说,叔叔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窝囊废。”邓幼容继续说着“真话”。
“你!?”邓兴庭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