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玲的命运与我极为相似,这也许就是她成为我命中宿敌的原因。
——《凡忆录》
过了许久,穆远之才从兴奋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当然,在此期间,他没有停止对曹金玲的治疗。
在治疗的过程中,那圈纯白色的光罩缓缓便暗。如白无行这样的高手就能看出,穆远之是在把御术上的能量灌输进曹金玲的体内。
这是一种洗髓的过程,并非所有神庙弟子都能享受此等待遇:以如此奢侈的、纯正的能量进行洗髓。
随着光罩最后的一丝光芒消失,曹金玲终于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她睁眼的第一刻,见到的就是一片无暇的白光;白光渐渐淡去,出现的是一张俊朗无比的脸庞。
曹金玲双颊微红,觉得视线有点模糊。这到底是谁,我究竟在哪?
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不自觉得开口问道:“我……是死了么?”
穆远之觉得这少女的问题很可笑,便不想作答,仅是单手托着曹金玲,等她自己恢复清醒。
又过了半刻,曹金玲终于回忆起了晕倒前的场景。她环顾四周,夜已经黑了,身边立着十几个人影,举着火把望着她。
“曹小姐,你终于醒了。”孔连长吁了一口气,转而双拳相抱,鞠躬感谢穆远之:“多谢高人出手相救。”
“是你救了我?”曹金玲好奇的打量着穆远之,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着衣也很干净,胸口的别针也很别致,是自己最喜欢的太阳形状。
“太阳胸针!”曹金玲赶紧从穆远之的怀里挣脱出来,本想单膝下跪,但因为乏力变成了双膝全跪,颤抖着行礼道:“弟子曹金玲,拜见神师大人。”
“神师?!”
“神庙的最高层,怎么会来我们这种乡野之地?”
“这么年轻就是神师了,会不会是假冒的?”
“嘘,小声点。冒犯了神师大人,当心眨眼间就灰飞烟灭了。”围在一旁的新兵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纷纷小声议论着。
穆远之虽听清了议论,但并不生气,依旧朝曹金玲微微笑道:“小姑娘,‘拜见礼’只需单膝浮跪即可,你双膝满跪,行的可是‘拜师之礼’啊。”
曹金玲也察觉到了礼数不合,赶紧从双膝换成单膝。
白无行在旁原本一言不发,直到穆远之说出“拜师”的玩笑语,才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你说的徒弟,就是她?”经过一番探查,白无行断定了曹金玲已是废人一个,故而询问的口吻变得有些不可置信。
穆远之没有正面回答白无行的疑问,而是笑问着曹金玲:“若我想收你为亲传弟子,你可愿意?”
曹金玲有些闷了。自己应该已经是个废人了,也即将不是神庙的弟子了,怎么,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位神师要收自己为亲传弟子?
穆远之也不急,就是静静的等着,脸上充满了自信。
“金玲自知已是废人一个,不敢妄想成为大师的弟子,更怕辱没了整个神庙。”
“只要你愿意拜我为师,别说是废人,哪怕是死人,我也能助你登上神术的至高境界。”
穆远之的一席话,如同汹涌的海浪,拍打着曹金玲本以失去希望的心灵。
她曾因冲动而永远失去了修炼神术的机会,她后悔过,绝望过。但这时穆远之出现了,像是一座深海中的灯塔,照亮了绝望之海的出路。
曹金玲红着眼眶,双膝再次落地。她端正的、极其到位的磕了三个响头,颤声说道:“弟子曹金玲,拜见师傅。”
……
再说回山脚的那间不起眼的小茅屋。
当最后一束夕阳之光收敛回山的尽头时,白马也正好跑回了茅屋前。它优雅的跪下,让两个受惊的孩子能顺利下来。
说到受惊,其实陆虎比陈凡儿更甚。陈凡儿自小被秦婆婆养大,从记事起,屋外就不时会出现一些凶猛的野兽。虽记不清那些野兽是怎么被赶跑的,但陈凡儿只记得,每次野兽来袭后的几天,饭菜会特别丰盛,有很多新鲜的肉肉可以吃。
“凡儿妹妹,你说,秦婆婆会有危险么?”陆虎有些担忧的说道。
陈凡儿走进屋内,点亮了厅前的油灯,随后累趴在饭桌前,回道:“婆婆厉害着呢,很快就会回来的。”
陆虎也跟着趴在了桌上,顿时觉得腰酸背痛,迷迷糊糊的说道:“真希望婆婆能收我做徒弟。那我就可以保护凡儿妹妹了……”
两个孩子,只是偶尔进城一次,便连番遇到那么多的突发事件,自然身心疲惫。油灯的火光微暗,让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当陈凡儿的梦中出现了那只五彩的纸风车时,她被夜里的一袭凉风吹醒。醒来时,陆虎已经躺到了床上,秦婆婆正坐在她旁边,手里握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婆婆,您回来啦。没受伤吧。”陈凡儿揉了揉眼睛,乖巧的问道。
“我没事。丫头,我抱你去睡吧。”秦婆婆露出慈祥的神色,放下木盒子说道。
陈凡儿也注意到了这个木盒,仔细的看了几眼,道:“婆婆,这个盒子真漂亮,里面装的是什么?”
秦婆婆轻轻拨开木盒,里面是空的,只剩下十个从短到长的,宽窄相等的凹槽。
“里头放着婆婆以前用的一套绣花针。只不过有一次不小心弄丢了,也没机会找回来了。”秦婆婆略带感慨的说道。
“那下次去城里,我们再买一套绣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