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好。”程成一下楼,便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一双老北京布鞋的的老太太,正拎着一个保温壶走进大堂。
老太太眉目之间,与夏晚还有几分神似,只是神色间比夏晚多了几分喜乐与安详的气质。不过,仍是一看便知这是夏晚的母亲,当下便快步走了过去。
“你是?小稀的同事?”夏妈妈笑眯眯的看着程成,看起来一脸的温润淳和。
“是,慕稀小姐今天不在公司,所以我下来接您。”程成硬着头皮将谎话说完,心里却是一阵心虚----对着一个慈祥的老太太说谎,这让他很有犯罪感。
“不在?”夏妈妈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便将手里的保温壶递给了程成:“帮我把这个给她吧,中药的方子,对伤口的恢复和疤痕的淡话有帮助。”
“好的,谢谢老夫人。”程成忙接过保温壶,笑得一脸的乖巧。
“你是小稀的……保镖?”夏妈妈突然问道。
“是。”程成点了点头。
“保镖不是应该24小时跟着的吗……”夏妈妈边转身,边自语着。似乎仅仅是疑惑、又似乎是了解了什么,只是仍没有当面揭穿程成的慌言。
这倒是让程成更心虚了----做他这行的,善意的谎言、为任务说假话的次数,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合着老人家的儿子去骗一个老人家,却是第一次。一时间只觉得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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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这次受伤不轻,这么快就恢复工作,真是让人佩服。”
“与顾先生的团队一起工作这段时间后,我们慕总一直在强调,要向顾先生团队的敬业与高效学习。”
“哪里,慕总和四小姐过奖了。”
“这次走秀挑出来的是50款,最后会根据模特儿的情况,展示25款;所以明天我们会挑选模特儿试衣,顾先生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我和我的助理都会过来,希望不会打扰到四小姐的工作。”
“当然不会,我们也希望听到更多不同的意见,特别是……特别是顾先生这样,多与数字打交道的理性人士。”
“四小姐这话,我权当是夸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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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稀与顾止安的声音由远到近,在程成回头的时候,两人边走边聊已经从电梯口走进了大厅。他再回头看夏妈妈时,不由得一脸的尴尬。
“你这个保镖,好象不太称职呢?”夏妈妈回过身来,对着程成说话,眼睛却看着慕稀身边的顾止安----举止干练沉稳、表情控制得宜、说话的语调软硬有度、整个儿的气质倒和儿子有几分相似,各方面也并不比儿子差。
当然,除了这五官,论五官,还是小晚更胜一筹。
“伯母,您过来怎么不告诉我?”夏妈妈正打量着顾止安,慕稀一眼便看到了她。
“小晚说你脖上的疤痕还很明显,我想着有个偏方你可以试一下,这不,问了小晚你的地址就过来了。”夏妈妈笑眯眯的看着慕稀。
“谢谢伯母,您等我一下。”慕稀的心不由得微微慌张了一下,转头对顾止安说道:“顾先生,我就不送您出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顾止安看了一眼夏妈妈,似乎是若有所思,便也没有多言,与慕稀握手道别后,便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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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让您专门跑一趟,我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慕稀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抱着保温壶的程成,眼神里不禁有些责怪。
“慕稀小姐,这是老夫人刚送过来的。”程成扯了扯嘴角,一脸尴尬的说道。
“给我吧。”慕稀淡淡说着,从程成手里接过小巧精致的保温壶,转身看着夏妈妈微笑着说道:“伯母上去坐坐。”
“不会耽误你工作吧?”夏妈妈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的看着她。
“怎么会。”慕稀拉过夏妈妈的胳膊,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你们年轻人呀,总是惦记着工作,受这么重的伤,也不多休息一阵子。”夏妈妈一脸慈爱的看着慕稀,叹息着说道。
“还好,也没有多重,就是流了些血,看着有些吓人,伤口倒是不深的。”慕稀轻声说道。
“恩,小晚这孩子总这么自以为是,以为女孩子都和他自己一样呢,遇事不知道害怕。”夏妈妈摇了摇头,语气里又是心疼又是责备,更多的却是在为夏晚解释:
“今天我在电话里,好好儿说了他一顿,这女孩和男孩子天生是不同的,他得慢慢儿弄明白才成。”
“伯母,我真的没事儿。我和他合作五年多,他也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受得住。再说,当时的情况,如果不诱着那个人说出以钱换人的话,这定罪量刑的尺度可大不一样。”
慕稀微微笑着,眸子微微的黯淡着,却仍是不动声色将自己的立场划分的清清楚楚:“夏晚他事前都策划好了的,程成也在旁边看着,再怎么严重,也不会伤及性命。”
“既然已经入了局,当然要得到最好的结果才合算,他们做投资的,最会算这个帐了。所以伯母,基不是他,就算我受伤了不会有现在这个结果,那可不是白受伤了?”
“所以真是挺感谢他的,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若不是这次,我还真不知道要怕到什么时候呢。”
“你了解他就好。他这孩子吧,向来自以为是惯了,不太会为别人着想,了解的知道他是好心,不了解的以为他心冷心硬的,唉,这点儿就像他爸,这遗传的事情,还真是说不清。”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