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不过口气仍很硬:“不行,太危险了。你知道下沟村是什么村子吗?那可是个、是个……总之你不能去,赶紧回家去!”
晓月带着哭腔:“我就要去,有多危险都要去,我在我家门口一直等到半夜,看见你们出来了,我才偷偷跟上,还不敢离得太远。现在我也不敢回去了,你们干脆就得带着我一起吧。”
木棍儿也凑过来说:“阳子,要不就带上晓月姑娘吧,有我在,保证万无一失。你让她自己回去,也挺危险的。”
我正在想如何能把这丫头弄回家,师父老头从木屋方向跑过来:“你们几个瞎喊什么,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咋回事?”
我指了指宁晓月:“她,要跟着。”
师父看向晓月,晓月对着师父说:“我找我爸。”
师父疑惑不解:“你爸?”我凑上来,朝着师父耳朵说:“他爸当年是在下沟村失踪的。”
师父点了点头:“你能认出你爸吗?”宁晓月使劲点点头:“我虽然没见过我爸,但我家有张我爸的照片,我能认出来。”
师父一听,答应了晓月:“你要是不怕危险,你就跟着吧,到时候听我安排,别私自行动。”
宁晓月高兴地连连点头。
我叫苦不迭,后悔问宁婶话的时候没把宁晓月支远点。
师父领着我们回到木屋,又从柜子里拿出五个灯笼。我鄙夷道:“师父你没干通阴师之前是卖灯笼的吧?”
师父没理我,每人发了一个。然后一挥手:“出发!”
五个人浩浩荡荡,每人举着个萤火虫,向驻马山的方向走去。
到了山下,师父按照老套路,每人发了一张符纸,在灯笼里烧了。除了我和师父,他们仨都是第一次用这个,特别是晓月,显得特别兴奋,连称好玩。我心里说:“更好玩的事情在后面呢,希望你别哭才好。”
我们一头扎进驻马山,开始翻山。我靠近师父:“这回你这个符纸能坚持时间长一点了吗?”
师父摇摇头:“不能,估计翻过山,就要失效了。”
师父低声骂道:“你懂个屁,你当是烧纸钱啊,一张一张接一张,这冥符二十四小时之内只能用一次,多用也没效果。”
我嘟囔着:“到时候失效了,看你怎么办。”
师父也不解释,趾高气昂地往前走,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
有了这冥符,走夜路真是顺畅,没什么感觉就翻过了驻马山,再往前走,就是遇到血棺的乱葬岗了。师父非常肯定地认为,下沟村的入口就在那附近。
我们在离乱葬岗还有一段距离的一块平地上集中了一下,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这时,冥符没出意外地失效了,四周重归黑暗。
我有点幸灾乐祸看着师父,师父不慌不忙从挎包里又掏出一沓符纸,上面画着七扭八拐的符线,每人发了两张。
师父不无得意地说:“这招可是我老人家的发明,从来没人用过,我融合了传统的入冥技法,又在此基础上做了多次改良,经过多次测试,证明这套法门是可行的,是可以带来革新的……”
我打断了师父:“唉唉~师父,用不用给你申报个诺贝尔发明奖?”
师父疑惑道:“诺贝尔是干啥的,也是干咱们这行的吗?”
我哭笑不得:“我勒个去,师父,咱能有点正形吗?严肃点行吗,这抓鬼呢。”我见时间还早,就跟木棍儿说:“我先打会儿坐,你抓紧时间眯会,完了我们去叫卫猛。”说完我盘膝坐下,双目闭合,自行调息。自从学会了打坐,这已经成为了我每天必修的功课,我双手在胸前掐三昧诀,背脊直竖,腰部挺立,逐渐到达入静的状态。此时大脑空灵,心中了无杂念,能洞彻很多平时领悟不出的先机。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木棍儿正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吓了一跳:“你干啥?”木棍儿说:“睡不着啊,一直等你呢,咱走吧。”
我和木棍儿走出来去叫卫猛,在离守卫室还有三十多米的时候,就听到屋里打雷般的鼾声。最后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叫醒,告诉睡眼惺忪的卫猛今晚有行动。这厮对有行动倒是很痛,估计是上次杀鬼尸把他杀爽了。
我们仨排成一字纵队走在山间小路上,月光下,三条人影高低参差。我想了想今晚的去处,估计又是一次危险的行程,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不过我看到木棍儿信心满满和卫猛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禁又凭空增添了无穷的胆气和豪情。
就在要接近师父的木屋的时候,我们走到了那片曾经的乱葬岗。后来棺材里的尸体都失踪了,师父就找村民把坟都填平了,不过每每走到这里,我还是感到脊背发凉。看远处还有点点的鬼火萦绕,忽明忽暗。我们仨走到这里,都没有说话,四周除了脚步声,也听不到任何别的杂音。
突然我觉得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而且除了我们仨的脚步声,我还听到了另外的轻微脚步声,很轻很轻,似乎是故意放缓的,不仔细听不会注意。不过自从我学会了打坐入静,我的听力和眼力有了很大的提高,我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人就在我们后面。而且这种感觉从来时的半路上就有了,只是我一直没往别的方面想。
我紧走两步,赶上前面的木棍儿,拉了他一把,低声说:“后面有情况。”多年的兄弟果然不是白当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