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陶月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从今儿起,你就在椒房殿称病不出,要是怕闷,就让太妃娘娘来陪你说话。爹会同禁军统领打声招呼,让他在椒房殿周围加派人手。只要你不主动出去,楚王轻易进不来,知道吗?”
“我知道了。”陶月安答道。
“好。”陶相从怀里掏出一把朴素简易的匕首“要是……要是他真进了椒房殿,你就把这个收着,必要的时候……”
“爹……爹。”陶月安接过匕首,手一抖,匕首直直掉在地上,她惶恐道,“爹……我不敢,我不敢杀人。”
“别怕。”陶相走到她跟前,弯身捡起匕首重新放到她手心,声音温柔得像催眠,“月安,你这是为大郑,为皇上,为爹除去最大的祸害。楚王不会对你设防,你只要拿着匕首对着他的心口扎过去,只扎一下,以后就再不用害怕了。”
陶相粗糙的手指将她五根纤白、颤抖的手指一根根按下去合上,握紧匕首,“不用害怕,就使劲儿插到他的胸口。这不算杀人,这是为民除害。你是好姑娘,也不想被人随意轻薄,是不是?”
陶月安不停摇头,陶相近乎疯狂地抓着她的手,“你知不知道,如果楚王不死,陶家的下场会有多凄惨?爹和你弟弟都会被拖去集市腰斩,你跟你娘,还有月琳、月希……轻点儿贩卖为奴,一生卑贱。往重里,就是刀下亡魂,或者变卖为妓,日日夜夜屈辱不堪。”
“爹……我疼,我疼。”陶月安被他按得手指生疼。
陶相浑然不觉,自顾自道,“你是愿意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还是当最卑微的娼、妓和贱、奴,甚至到地下去见阎王?月安,告诉爹,你还想不想,像过去一样在贫民窟里生活?”
……
陶相出椒房殿时,王嬷嬷跟着他一块儿走了出去,“相爷,有什么要交代老奴做的?”
“让骆明把椒房殿外的侍卫撤去一半,并通知下去,要是楚王私下闯入,不要过多干涉。”陶相阴森道。
“相爷想引楚王进椒房殿,瓮中捉鳖?”王嬷嬷道,“就算楚王进了椒房殿,以小姐温软的性子,哪能下得去手。就算能下手,也敌不过武将出身的楚王啊。老爷这招实在太过冒险,老奴担心……您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陶家不止月安一个女儿。”陶相侧过身,“就像当初在相府,如果再让本相选择一次,本相还会把他们烧死在屋子里。”
“相爷,您……”
“哪怕千分之一的希望,都不能轻易舍弃。”陶相阴森道,“再过两天,各家小姐就要入宫,夫人已经选好男丁,你记得小心接应。”
“老奴明白。”
……
夜里,椒房殿。
陶月安在郑棕英熟悉的的呼噜声中,翻了几回身,始终睡不着。
手悄悄伸到枕头底下,匕首泛着冰凉,她轻轻摸了摸,又神色难辨地收回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睡去。
梦里是在海上,船在滚滚浪花上波动得厉害,陶月安被晃得东倒西歪,可每次要摔倒时,又被一双手狠狠拉回去。
不安的哼唧声软软糯糯,让他每根神经都紧紧绷着,秦楚暝在夜色中低低喘着气,他单手掐着她的腰,一次次往那紧致的娇弱碾去。
“恩……”陶月安眼里滚进了他的汗珠子,难受地伸手揉了揉,迷迷糊糊睁开眼。
同一时间,两人对上双眸,虽然是在黑暗中,滚烫的视线依旧胶着在一起。四周像在温泉里,热气腾腾。
陶月安模糊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伸手无力地打他,“松开,你松开我……”
秦楚暝仿佛没听着,依旧拉扯她的腿儿,猩红着眼,一回比一回狠,嘴里还低低沉沉地喊她的名字。
陶月安烫得双脸通红,在颠簸中说话都是破碎的,她将手一点点伸到了枕头下。
缓缓爬了许久,终于按在那匕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