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宁儿看来,眼前这个小公子过于粉嫩,过于古怪,让她莫名的紧张。
一个小小的动作瞬间刺激了翩翩,提起胳膊就毫不客气的将沈宁儿撞开,重新握住龙静羽的手。瞪视的眼睛里满是宣告的主权,以及想将对方碎尸万段的愤恨。
“啊”,沈宁儿毫无防备的被撞倒,狼狈的趴在地上。
“侧妃。”丫鬟吓的赶紧搀扶。
“你?你……”沈宁儿却颤着手指向翩翩,因这个在记忆中并不陌生的遭遇,让她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再看眼前这个人的脸,眼睛逐渐瞪大:“是你?!”镬
完了,又暴露了。
翩翩赶紧转过脸,望着床上的人一言不发。
此时龙静羽的情况已逐渐稳定,只是如大病大灾后的身体,虚弱疲惫的连眼睛都似乎张不开。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努力的握着那只胖胖的手,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他的力气在翩翩看来就像柳枝随风掠过湖面,轻盈的不能再轻盈。
看着他这副样子,她心里突然有很多疑问,很想亲口问问他,但是……余光触及一侧盯着她打量的沈宁儿,心里宛如打翻了作料厂,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
“王爷没事,只是一点旧疾发作。”展飞遵照一开始的嘱咐回答,又说:“王爷此时需要休息。”
展飞的话无疑是委婉的逐客令,但房中所有人都没有动。
沈宁儿盯着她,尽管心里已经认定,但由于太意外太震惊,出口的话仍是疑问:“你,你是……”
翩翩唰的起身就要走。
被甩开了手,龙静羽几乎是反射性的就睁开眼:“翩翩?”
不过是极低的一个声音,却像具有魔力,轻易的拨动了心底的那根细弦。翩翩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正好面对着大哥骆亦秋,干笑着摸摸头,自嘲的说:“好像和计划中的不一样。”
骆亦秋叹口气,接下来的话明显是说给旁人听的:“几年了,都以为你遇难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别再乱跑。王爷身体不好,你在这里多陪陪,明天抽空回趟家,也得让爹安心。”
“……哦。”踌躇中,瞥向床上的人,刚巧看见那抹如星光一样的眼神,瞬间就把所有伪装的坚持击碎。唉,算了算了,一定是她上辈子欠他的。
展飞跟着骆亦秋一起离开了房间,并带走了其他丫鬟。
剩下的,是翩翩,和不敢置信的沈宁儿。
事已至此——
翩翩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瞪着她,语调傲然上扬:“沈侧妃,王爷有本王妃照顾就行了,你退下吧!”
沈宁儿动了动唇,终于是三步两回头的离开。
龙静羽听见那久违的语气,就似当初对付柳思仪一样,不禁微弯了嘴角。不论怎样,翩翩都回来了,以后又能看见她如燕子一样叽叽喳喳的跑来跑去,那满花园的月季足够她摘到手软了……
床上的人睡着了,醒着的人开始自我反省。
她干嘛要自曝身份,干嘛要留下来,明明说好要挥利剑斩情丝的,怎么能人家一喊就马上心软呢?
她现在算什么?即使顶着静王妃的头衔,可不是实质夫妻,等于是第三者插足呀。不对不对,她不是第三者,是他搞外遇,还光明正大的领回家,欺负她善良。
又做静王妃了。
如果,她忍不住将沈宁儿炸成残疾,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的要砍她的头?
哼!她才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只是好歹她也是名义静王妃,却被扣着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怎么能不窝火!管她什么侧妃,什么府丞之女,要是让她稍不顺心,就算龙静羽跪下求她,她也绝对眼睛不眨的将那小狐狸炸死!
嚯的起身,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王妃,你这是要去哪儿?”展飞似在防备她突然又跑掉。
“哦,我去办点事情。”她一副云淡风轻的口气,见沈宁儿还站在绿绮院的门外,又不爽了。“展大哥,我问你。那只小狐狸住在哪儿?”
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就明白了,展飞回道:“沈侧妃住在抚琴院。”
“抚琴院?离这儿多远?”她又问。
“就在绿绮院的另一侧。”展飞暗叫不好。
果然,一听这话翩翩顿时就开始捋袖子,可捋到一半,又放下来。她闭着眼睛自我催眠:“深呼吸——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
展飞看着她,发觉她是真的一点儿没变。
调节好了情绪,她拍拍展飞的胸口,问:“展大哥,我是静王妃,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听。”
“我走后,你在这里守着,直到我回来,任何人都不准进这个房门。懂吗?‘任何人’!”她刻意强调,话外之意很明显,任何人指的是特定的人。
“是。”展飞痛快的就答应了,可接着就问:“王妃要去哪儿?”
“哎呀,都跟你说去办事啦。”她蓦地想起来,问道:“我家叶一呢?”
少顷,翩翩带着叶一出门了。
她前脚刚走,沈宁儿就进到院子里来,身旁还跟着柳思仪。
“王爷睡了吗?”沈宁儿问着,伸手就要推房门。
“侧妃请留步!”展飞恪尽职守,更是遵从上一级的指示,伸手拦住了她。看着她眼中疑惑,公事公办的说:“王妃有令,王爷身体疲惫,已经吃药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