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没有烫伤,要不要上点药?我方才正巧用过一些,还有剩余的。”看到玉紫过来,水月公主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没有一丝一毫因为之前被水洒了衣裙的恼怒,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真诚的笑容,这个笑容放在那里,都会让人觉得她是由内到外的真实,没有半点勉强与不悦。
特别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她被自己烫伤了,茶不是很烫,玉紫拿在手里的时候己经感觉得到了,她当然不会真的把水月公主烫伤,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借助了这杯茶,把萧言赶走而己。
只是在水月公主的话里,自己对她亏欠的可不只一点两点。
玉紫静静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悲色,那时候自己最亲的姐姐是秦湄,最好的朋友就是水月公主,任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没有半点公主的架子,而且还专门站在自己这一边。
每当自己被秦清欺负的时候,她总是第一时间站在自己这边,而每一次,她都是这张看起来真诚而温柔的脸。
只是那时候看起来真诚的脸,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虚伪。
“玉四小姐,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既便是公主不追究,我也想问问清楚,好好的,怎么就连个茶杯也拿不住。”被洒了水的那位小姐见水月公主居然如此大度,早就气的脸也红了,这时候愤怒的抢在玉紫前面开口道。
这个人其实玉紫上一世也是认识的,就是韩御史的二女儿韩芳华,上次和玉婷儿一起在宴会上出丑的就是韩御史的大女儿韩月彩,这个韩芳华就是她的亲妹妹,所以这时候,事事想找自己的麻烦,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芳华,你怎么能这么说玉四小姐。”水月公主因为韩芳华说话的口气不悦了,轻轻的皱起眉头看着韩芳华。
“是。公主。”原本还咄咄逼人的韩二小姐韩芳华立时低下了头,委委屈屈的道,“公主,我……我只是替公主觉得难受。方才烫那么大一块,就算是用了好药,这以后说不定就会留疤,要是……”
韩芳华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这意思。谁都听得懂,象这种世家小姐,身体最是珍贵,既便是出现一块小小的疤 ,都觉得白玉有了瑕,更何况水月公主,还是皇室的公主,又怎么会不看重自己的身体。
往小里说不过是玉紫一时手软,没拿住杯子,往大里说。就是玉紫侵犯了公主。
而这种事往往是可大可小的,但看当事人怎么看,怎么说了。
“我没事的,就只是稍稍烫伤了一下,太医刚才也说了,只要稍稍休息个半个月,就没多大问题了。”水月公主永远都扮演着他人合心合意的姐妹的角色,永远表现的温柔真诚,所以既便现在被“烫伤”最厉害的是她,她对玉紫也没有任何怨言。
可是实际不上呢?人前扮演着温柔大度角色的水月公主。最后却是从自己的背后狠狠的捅了自己一刀,和秦湄一样,这就是一个面前温柔,背后恶毒的女人。
上一世。玉紫后来也一次次的回忆过,基本上己清楚的明白水月公主是插手了自己的惨剧,她和秦湄一起,先是对玉香用刑,等自己进去的时候,水月公主从另一边离开。然后秦湄和苏月寒一起逼问自己。
问不出什么后,苏月寒让秦湄按住自己,给自己灌下了那碗毒药,现在想起来,那碗毒药当时己是早早的放在那里了,仿佛就等着苏月寒取用似的。
玉紫曾经数十次回忆起这一幕,每一次回忆都是痛苦而冰冷的,仿佛玉香那张被啃咬的残缺的脸就在眼前,那双眼睛里含着的,是对自己的依恋和死不瞑目,可最后,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玉香丧命在自己面前。
这段不堪的回忆,甚至比自己坠落悬崖还要痛苦,如果可能,玉紫不愿意回忆那一刻,更不愿意感觉到玉香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的样子,而那里的秦湄依旧笑的温柔,可她依然强迫自己一次次的回忆。
既便手紧紧握起,手指扎入柔嫩的掌心,也强迫自己想的更清楚一些。
更清楚一些,她就可以看的更明白一些,也就不会再受别人的蒙敝,她不再相信那些人说的话,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血债血偿,这是她在每一次回忆中,告慰玉香在天之灵的。
“你怎么会没事,都烫成那个样子了。”韩芳华对水月公主道,忽尔横了一眼玉紫,娇声娇声的道:“有的人啊,就是一点也不知道感恩,水月公主,您既便是再为了着想 ,也不能为那些个没心没肺的着想。”
这话说的时候,就是斜睨着玉紫的,而且听起来,还有几分咬牙切齿。
“水月公主,对不起,都是臣女不是,让公主受惊,还被烫伤了,臣女府里有一位大夫医术高明的很,臣女回去,请他调制了烫伤的药,马上送进宫来。”玉紫笑了笑,柔声道,然后又转身了韩芳华,“韩二小姐,实在对不起,如果韩二小姐也烫伤了,就跟我说一声,到时候,我也会让人给送到韩御史府上的,都是我的错地,才让水月公主和韩二小姐受的伤,当时我要是把杯子拿的牢一点,也不会烫伤了公主殿下。”
韩芳华实际上当时洒到的水并不多,而且水月公主之所以被烫伤,根本就是因为韩芳华惊慌中的那记推搡,如果水月公主真的烫伤了,真论起来,有错的不是玉紫,而是韩芳华过于的大惊小怪了。
一位世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