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虞欢不愿意将灵魂交出来,想与爱情**到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完全不反对。毕竟祭奠上古画壁这件亦正亦邪的事儿,需画卷之人自愿祭出灵魂,强取不得。
凡间有句话说,我猜到了故事的开始却没猜到结局。而我,既没猜到开始,也未曾猜到结局。
虞欢拉开房门那一刻,我觉得我输了。这个死心眼的女人心里始终爱着白萧煌,否则她不会将那圈温润月光套在皓腕间。
我突然觉得这只皇后同款的月绣千丝镯与她气质不搭,肤色不搭,风格亦不搭。
一想到步生花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我不禁打个寒颤。
“姑娘怎么了?”她问。
我摇摇头,“没事,你这只镯子长得真丑。”
虞欢:……
我一边大步流星走进屋去,一面将眼珠子晃悠到极限,屋里好像也没吃的嘛。
虞欢很懂我心意,将桌案角落的红木食盒打开,取出半碟烧鱼走过来。我饿狼扑食扑过去一把夺过来,使劲嗅了嗅烧鱼的香气,“半条也好啊,总比没有强。”后迫不及待执起竹筷将半条烤鱼往嘴里塞得圆满。
“姑娘……那是……那是玄黄吃剩下的。”
我舌尖费劲地分离着鱼骨,牙齿鼓捣着鱼肉,含糊不清说:“谁吃剩下的都一样,饥不择食懂么?”
虞欢张了张嘴巴,哦了一声不再言语。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打量着我。虽然我的吃相的确爷们了点,她不想想当年她被白萧煌迫害的时候,她那吃相比我的要生猛粗犷得多,同是天涯沦落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蓦地,窗棂被撞开,一只浑身炸毛的大黄猫生龙活虎地向我扑了过来,我一个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地闪开,手中不忘端着几乎被我消灭光的烧鱼。
“玄黄,不许对客人无理。”
……手中的盘碟啪叽掉了,我抠着嗓子眼虚弱道:“ 我去哪里吐比较方便。”
我对着痰盂吐得体力不支,只觉灵台被我刺激得一片混沌。
缩在墙角下的玄黄始终用不友善的眼神盯着我,虞欢将它抱起来走到房门口处唤了丫鬟来,“你去厨房帮玄黄弄点吃的。”
小丫鬟将那团炸毛黄球接过时,我提了句,“顺便帮我也弄点。”
虞欢笑了笑,后又略微伤感道:“当年我也同姑娘一样天真直率,如今老了。”
许是吐得有些发飘,我脚步有些不稳,一个三十不到的女子对一个一千岁高龄的妖精抱怨自己老了,真让人难为情。
虞欢独自落座到圆凳上,斟了两盏茶,我知晓她是为我这个客人斟的,便不客气的一口气灌下,先喝点温茶垫垫底也是好的。
我突然又觉得对方腕间的月绣千丝镯有些碍眼,抱打不平道:“难道你对宿引太子没生出一点感动之心么?你对他没一丝超越友谊的情意么?”
虞欢怔松一下,眼圈有些红晕。
我趁热打铁道:“宿引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男子,他是个人才。”其实我想说的是,宿引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配人才。
虞欢把头转向轩窗外,翠色木枝上,一双雀鸟嬉戏正欢。
她嗓子略微沙哑,“我知道,之前每次黯然神伤时,遇到困难时总是想到他,本以为他法术高深没有什么能伤到他,也没什么会难倒他。不曾想将他害到惨痛的那个人,是我。“
她凄凄眸子飘了回来,蕴着泪光道:”他为我付出那么多,却从未说过他喜欢我。其实心里最苦的,是他。”
我想,假如宿引听到她这席话,再大的委屈再多的煎熬也是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