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焱慢慢的抬头,连续几日的醉生梦死并不好过,宿醉未醒的感觉格外明显,头疼伴随着头昏,阵阵袭来的还有全身酸软的煎熬。没有休息,真正的太子殿下要面对的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辛勤。大启太子向来觉得自己的耐性在逐月殿的漫长等待中已经磨练的极好,可是现在也有些熬不住。坚持不住的往往不是在最艰难的暗无天日的漆黑里摸爬滚打,而是在亲眼见到美梦即将成真的欣喜时刻。失败也并非对手的出色,而是自身放松警惕的掉以轻心。

小公公犹豫了片刻,再一次确定自己应该按照殿下之前交代的那样去督促殿下用功,只是自己实在不忍心去督促。殿下已经很累了,从殿下双眼干涩发红就看得出他已经很累了。

身后脚步声快速靠近,小公公迅速回头,肖律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而后端起早已冷掉的苦丁茶,放到了正在休息的大启太子面前,“殿下,请用茶。”

皇甫焱微微皱眉,却没有看向肖律,径自端起茶一饮而尽,瞬间腥苦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口腔。苦味直冲头顶,宿醉的头痛暂时缓解了一些。没有批阅完的奏折还有整整五十份,大概今日又要批到天黑,肖律扫视了一下小公公,对方心有灵犀的无声离去,御书房中只剩下一对主仆。肖律有事要同太子殿下回禀,小公公必须远远避开,这是规矩。殿下身边的心腹始终是有个定数的,这与旁人是否忠心耿耿无关,只是一个规矩,一位主子能够掌控多少心腹,都是有定数的。殿下受尽磨难时那些人没有出手不敢相助,那么此时殿下得势也不必他们锦上添花!最初的选择便只有危险重重中定格的人才是真正的可信之人。禁宫便是世上第一危险所在,无法与任何地方相比,繁华过后是骨血融汇成的猩红狰狞,越是可怖越是繁盛。

“肖律,你有何事要说?”皇甫焱依旧身着白衣,只是这白衣眼下成为大启最有权贵的象征,再也没有人胆敢说白色的至贱的色泽,可以任由别人污染。太子的衣装如今已不再是当年逐月殿时经年累月的几件洗得软绵绵的白衫,通通换成了司制房顶级师傅的精巧手艺,远远看上去白衫泛着银芒,近看又平白的像是通体剪裁没有任何花哨,只有贴在眼前时,才能看到上面复杂的刺绣,爬满整件白袍的刺绣,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其上,是不动声色的奢华。

“太子殿下,属下请求离宫。”自己不是曲绡,很多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细节,他能离开只是暂时的休息,而自己,接近那些秘密便意味着永远无法脱身的险境。自己跟着殿下的年头已经不短了,知道殿下的心性极其坚韧,能够为了最后的目的放弃其他任何拦在路上的珍贵拥有,成大事者势必有些人有些事情无法一一珍惜,所以自己成不了大事。

“因为宁儿之事吗?”皇甫焱微微笑道,顺手将奏折扔在了一旁,朱笔落下,错也是对,对也是错,帝王心中没有对错,眼里却有亲近疏远,想要成为帝王,不是要出色到任何人都看出自己的不可逾越,而是要让其他所有有心于此的人看到他们同类的下场。下场只有死。

“与齐小姐无关。”肖律略有犹豫,还是决定为了孙才女说一句公道话,殿下待她如何她心中自有所感,可是旁人也自有公断,一个再热心肠的人,若是****遭人冷落,时日久了也会心生厌倦,那是得不偿失后应有的疲惫和辛酸,“属下只是觉得殿下处置孙才女之事,有些不合时宜。( ”在别人眼里,孙渺缈此刻的备受冷落只是失宠后的落差,无数人躲在黑暗之中看笑话,她们若是真的在笑,那还好说,可若是她们心中所想的不只是这样呢?

“本王对伴读太过刻薄吗?该赏给她的东西,早已搬去她的房间,缺的便只是个名号罢了。”皇甫焱风轻云淡的模样让肖律很是窝火,“属下以为伴读之名,不适合身怀皇嗣。”

什么叫缺的只是那个名号!在宫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名分不是吗?宫中的女子就是再受宠爱又有什么用?如果没有名分的话,不过就是个玩物而已!被圣上一夜宠幸之后便抛之脑后的女子还少吗?之后还有谁会想起她们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了她们的未来跑去圣上面前进谏!即便那些女子是他们的姐妹女儿!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会因此放过她们!宫中的花,哪一个不是用那些莫名失踪的女子的血肉浇灌的!有名有姓的嫔妃尚且在争夺帝王的一夜隆恩,怎么可能容忍圈外野人再去分那一杯羹!没有名号的女子诞下的皇嗣……

只是野种!宫中不被认可之后,经过众人玩弄又最终丧命的婴孩还少吗?

孙才女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伴月殿中不离开吧!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诞下皇嗣意味着什么!这样的她等同于在一群饿狼之中,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自保!殿下似乎没打算保护她!

“呵。”皇甫焱起身,慢慢走向整个御书房中最尊贵的那个位置,属于父皇的位置,在肖律瞪大了眼睛的注视下,极慢极慢的坐了下去,脸上是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是在建议本王,应该赐下药汤,除了那两个胎儿吗?”嘴上说得再怎么轻松,也禁不起心中忽上忽下的波动,只有大启太子才知道脸上的无所谓是心中的多少痛。

“殿下背信弃义,配不上孙才女当日相伴云陌之举!属下自知此事不该多嘴,请殿下重罚!”肖律说着便跪


状态提示:第206章 忠心耿耿--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