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卿道:“臣自然是不信,不过臣派去南楚的人带来了一个消息,洛祁似乎在宫外养了一房外室。..”
宴紫轩玩味一笑:“洛祁养不养外室,也是你关心的事?”
陆少卿咬了咬牙,他本来就不是个爱兜圈子的人,这样说话对他来说实在是件费劲的事,于是陆少卿道:“臣派去的人偶然发现,洛祁在宫外的这名外室虽然足不出户,行事低调,但是她身边有一名侍女和以前的初萍姑娘很像。”
宴紫轩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有了一刻变化,他微微笑了笑,虽然是在笑,陆少卿却觉得那笑意里透着些冷意。
良久,宴紫轩才道:“你觉得洛祁这个人如何?”
陆少卿毫不奇怪宴紫轩的跳跃性思维,这位主子一向如此。
陆少卿想了想,老老实实道:“论心机谋略,算是上等。”
宴紫轩轻笑:“比起那个洛嘉是强多了,南楚交给他,我倒是放心。”
陆少卿这回有点出乎意料了,这些年南楚渐渐有抬头之势,若是一旦强大起来,很难说会不会和大周抗衡,按照常理,宴紫轩挑选南楚王,应该找像洛嘉那种贪生怕死之辈,而不是像洛祁这样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的。
宴紫轩这般行事,倒是叫陆少卿很难猜测他的想法了。
陆少卿话不多,该说的话说完,就退下了,屋里又只剩下宴紫轩一个人。
宴紫轩扔了手里的朱笔,整个人靠后,手指捏着有些酸涩的眉心,闭上眼睛养神。
陆少卿说的隐晦,可是他心里很明白,什么神秘高人,普天之下,除了她,还能有谁?
那个女人,跑到北辽之后就无影无踪了,阿史那靖宴长安这对夫妻,帮着她打掩护,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才过了几年,她摇身一变,又成了南楚的神秘高人了。
陆少卿并不知道,宴紫轩的书案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封密信,那上面早就把这个神秘高人查的清清楚楚。
洛欢啊洛欢,几年不见,也学会故弄玄虚了。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小男孩。
宴紫轩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个笑意,看来,他该出一趟门了。
宴紫轩扬声道:“来人!”
福宝一溜小跑进来,宴紫轩眼睛都没有睁开,只轻轻吩咐道:“去把郭宵叫来。”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略带些稚气,行事还有些鲁莽的侍卫,几年时间,就成了暗卫的首领,也正因为有他,他才不至于和洛欢离的那么远。
春意渐渐浓了起来,入了四月,南楚迎来了一年中最美的时节。
城内城外,尽是开的春意正浓的海棠花,满眼如云似霞的烂漫,烟雨萦绕,微风拂过时落英缤纷如雪。温润如酥的空气中弥漫着甜美**的海棠花香,整座城如同陷入了一场旖旎浪漫的**。
雨水渐渐少了去,天气虽然还是不阴不阳的,但是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喝一杯刚刚酿好的海棠果酒,有时候风会把海棠花瓣吹进小院子,让素朴的院子也有了些浪漫的色调。
洛欢喝了几杯果酒,渐渐倦了,裹了毯子就在竹椅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她身上多加了一条被子,洛欢本来睡的不沉,这么一动静就醒过来。
竹椅旁边的石凳上坐着的,正是微服出行的洛祁。
洛欢坐起身,一边揉眼睛一边道:“你怎么来了?”
洛祁指着桌上喝剩的残酒笑道:“你这日子过的倒是滋润。”
洛欢整了整衣领道:“我横竖闲人一个,子冉一上学,越发无聊了。”
时间还早,洛祁这个大忙人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实在有些意外,洛欢又道:“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洛祁露出一丝神秘浅笑:“只怕你很快就不能闲了。”
“哦?出了什么事?”洛祁甚少这样卖关子,洛欢来了兴趣。
洛祁深深看了洛欢一眼道:“宴紫轩要来南楚了,只怕现在已经启程了。”
谁料洛欢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淡淡的哦了一声,就没有其他的表示了。
洛祁见她一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不由道:“怎么?他要来,你倒是不意外?”
洛欢这才勾了勾嘴角:“他如今是天下霸主,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洛祁眉头一挑:“天下霸主?倒是的确如此。”
洛欢撇撇嘴:“我还记得他那一年被阿史那靖和南宫诺逼的两头受气,这个霸主也不过如此。”
洛祁道:“我倒觉得他是个有心胸的人。”
“心胸?”洛欢笑了起来,“屠了南楚皇宫,这也算心胸?”
洛祁道:“其实这件事纵然宴紫轩有错,也并非宴紫轩一个人的错,若不是洛郁和洛嘉当年斗的太厉害,再加上父皇识人不明,无条件信任薛贵妃,南楚又如何落的这样的地步。”
洛祁说起那段旧事,不由脸上就有了些激愤惋惜之色。
那场宫变,南楚皇室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洛欢当年把这件事情完全归咎为宴紫轩冷血残暴,这件事情成为两人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而直到洛欢辗转回到南楚,洛祁才把其实的隐情告诉了洛欢。
当年宴紫轩带兵入南楚,的确打的是把南楚变成大周属国,兼做大周的米仓和钱庄。
宴紫轩和洛欢到了南楚,作为大周掌权人的宴紫轩,接到了南楚各股势力抛过来的橄榄枝,宴紫轩独独选中了洛嘉,正是看中了他是个小人。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