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八个人聚在教室里,算是开讨论会,大家都目睹过文奈死时的骇人场景,每个人的神经依旧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即便过去几天也还是无法恢复平静
那根木棍的尖端上乱七八糟挂着令人作呕的东西,下面被刺穿的文奈的身体汩汩涌出鲜血,还有沙坑里大片晕开的血液,同学的惊声惨叫,呕吐的声音,救护车的声音,老师大声说话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烙印在脑海深处,无休无止的缠绕着无法抹去。..
我一再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对自己说那个场面已经结束了,现在不是反复回忆可怕画面的时候,而是应该思考对策的时候,可即使我不想,那些雨中弥漫开的血腥味似乎还是飘荡在周围的空气中无法消散。
又和事故那天一样,开始下雨了,阴沉沉的天空就好像总在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我们围坐在一起,桃井坐在课桌上,我时不时关注着窗外隔着雨帘的景色一边等着桃井开口。
这场雨不知又要下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我心里想着。
风带着细小的雨滴吹进来飘到我脸上,我仿佛又嗅到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这种感觉瞬间让我不舒服起来,我摇摇头,试图让自己认为这是我的错觉。
说是“错觉”其实有些不准确,那一幕曾深深的刻进我的瞳孔里文奈停止最后呼吸时她的眼睛都还是张着的,嘴角在抽搐,我更不敢去想春初的死亡现场又是怎样的残肢断臂触目惊心这种血腥味不是错觉,而是一种还将延续的标志,就像这场死亡大戏还未落幕的象征。
窗外的景象模糊在水光里,一切都不明朗,无论怎么看,视线前总是阻隔着阴影。
不知是我的心境所致还是...
“呃...那个...把大家叫来是为了说一件事。”
桃井坐在课桌上说道,第一次见他的神情和语言带着这种不坚定,也许这也是桃井的另一面,只有我们几个时他也不用硬撑了吧。
“班级里已经有两个同学发生事故,你们觉得...”
“是铃兰傀。”
千叶典还不等桃井说完话就抢着做了回答,所有人的目光从桃井身上瞬间移到他的位置。
我曾听水静介绍,千叶典家是世代巫女,他外祖母和他母亲都是巫女,到他这里因为他是男孩,所以没继承这一神职,但据说他好像也从他外祖母那里学到不少东西,比如在肉眼上打开阴阳眼,俗称直接看到鬼的方法,还不止这个,据说他还会很多“召唤”高招。
我们谁也没说话,像是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千叶典也不失众望接着说道:“关于铃兰傀,我问过外祖母,她说出了一个答案”
“是不是很久前死去的某个幽灵?”金川一边修着他的指甲一边问道。
“不。”千叶典微微摇头,他的表情异常严肃,而且像是带着敬畏的神情,字句清晰的说道:“铃兰傀是一扇窗户。”
“哎?”
几乎所有人同时发出疑问,大家对这个回答简直大为意外。
金川停下手上的动作,比女生更加惊讶的神情问道:“千叶典同学,你说仔细点,‘一扇窗户’是怎么回事?”
“透过铃兰傀之窗,可以看到地狱”
“是红色的玻璃吗?那扇窗户。”在一片惊愕与鸦雀无声中我突然问道。
“你...你见过?”
千叶典瞪圆眼睛看着我,更像是再说“你说的没错”,“你果然是看见了”这种感觉。
我把在文奈家和文慧姐的谈话转述了一遍,大家才纷纷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铃兰傀的来信里是那扇窗户咯?”还是金川在问话,相对我们几个当中,他和水静都是比较健谈的那类人物,有他们在时主导说话就由他们担当,只是水静可能受了事故刺激,从文奈家出来她就一直沉默寡言的。
“那么,透过玻璃看的话,是不是会看到...”纪美小声从嘴里颤颤巍巍挤出半句话来。
“没错,是会看到...”
千叶典隐忍了“地狱”两个字,恐怕他自己说出来也感到害怕。
我不禁设想着那样的场景收到“铃兰傀来信”时,拆开信封后,发现竟然是一块又薄又透的红色玻璃,会是什么感觉呢?再发现玻璃上写有“从这里看”几个字,下方署名“铃兰傀”会感到十分毛骨悚然吧会吗?我怎么丝毫不觉得呢?我甚至有点奇怪,这里面好像有某个环节不对劲...看似说得通的事情这样理开以后就发觉...
“有问题。”
我和千叶典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大家刹那间因为我们这种“不正常的默契”都惊的嘘出声来。
“怎么回事?”这次是桃井问道。
“来信的内容不是玻璃。”我摇着头说道,千叶典即刻就接上我的话:“恐怕是...”
该怎么说好呢?我想对于“那个的描述”千叶典应该和我一样犯难。
“呃...嗯...怎么说呢...”
“还是我来说吧”我说道,“我想文慧姐的那些话就是来信内容。”
在大家云山雾罩的眼神中,我继续说:“文慧姐是从那里开始说的吧‘信封里就只是一块玻璃,四方形巴掌大小,很薄,红色的,上面有字从这里看,就是那么写着的...右下角署名铃兰傀’,她就是这么说的,事实上,没有玻璃,有的就只是这段话。”
“我还是不明白,没什么问题呀,问题在哪里?”金川挠着他褐色的头发疑惑道。
“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