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陆雪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红色高跟鞋,秀发挽在脑后,脸上不施粉黛但轮廓分外分明、五官分外精致,整个人清新利落之余,眉宇间隐隐透着一层淡淡杀气。(..)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守正堂内外全都被她的刀手们把持,这里一天以来的喜庆气氛一扫而光,月光下的白云别墅显得分外肃杀!
猛然看到陆雪痴,叶冲的心里不免颤了下,但他并没有过去打招呼,这毕竟是阮家和谭家之间的宿怨,他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表面上看陆雪痴一上来便控制了局面,谭天酬那老小子今天晚上十有**是逃不过去了,说不定喜事真的就会变成丧事,可他总觉得事情貌似没有这么简单,堂堂谭家是说闯就能闯进来的么,一切进展得似乎太过顺利了。
当然,他希望是他想多了,陆雪痴今晚要是能报了杀父之仇当然最好不过。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看戏。
正胡思乱想之间,只听后院脚步声响,伴随着一声清咳,谭天酬四平八稳的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绸衫,手里照样托着一对核桃,叽里咕噜转个不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站定在屋子中央,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最后落在陆雪痴身上,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守正堂里里外外鸦雀无声,只有墙上的古董挂钟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陆雪痴伸出一只手来,说了声:“茶!”
那个粗壮的汉子使了个眼色,一个刀手很快便端来一杯热茶。
陆雪痴接过茶杯一步步来到谭天酬面前,慢慢跪了下去,她低着头高高捧起茶杯,“义父,这是雪痴最后一次给您敬茶,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抚养和疼爱。”
谭天酬没有接过茶杯,定定的审视对方,“雪痴,我真没想到,原来你根本就没打算嫁给耀宗。”
“是的。”
“那个新娘子不是你?”
“她是我身边的一个下人。”
谭天酬目光一阵收缩:“第一,你根本就没打算嫁给耀宗;第二,你居然找别人假扮新娘;第三,你带这么多人闯进谭府。我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陆雪痴慢慢站起身来,把手里的茶杯交给身边的人,笃定的看着谭天酬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
陆雪痴默默的转过身去来到门口,仰望着天上一轮明月,一字字道:“是你杀了我的亲生父亲!”
听了这话,谭天酬居然笑了,朗声大笑。
陆雪痴猛然回过身来,脸上挂着丝丝愠怒:“你笑什么?”
谭天酬好半了笑声,背着双手笃定的道:“我谭天酬这么多年朋友遍天下,敌人也遍天下,你一定是听了小人的谗言,这一次我不怪你。时间不早了,带着你的人走吧,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他说的轻描淡写,就当陆雪痴是小孩子撒娇任性。
陆雪痴凝眸:“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么,你还当我是不懂事的孩子,今天若是没有一个明明白白的了断,谁也不能离开这个屋子!”
谭天酬皱了皱眉头:“雪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跟我的杀父仇人说话。今天我们就来算一笔账,一笔淹没了二十年的血账。”
“我养了你二十年,疼了你二十年,到头来你就因为听了别人几句闲话居然就当我是仇人?”
“没错,你养了我二十年,也疼了我二十年,可是你也骗了我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人,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忘恩负义、人面兽心的家伙!”
谭天酬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谁告诉你的?”
“陆家荣。”
谭天酬哼了一声:“既然你相信他说的话,那么那天为什么还要亲手杀他?”
“那不过是一场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你。”
“这么说他还活着?”
“没错。”
谭天酬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也来了,既然来了就出来见个面吧。”
话音刚落,只见从外面一前一后走进两人,两人来到守正堂前一站,谭天酬一眼认出,前面那人正是陆家荣,当他看到后面那个独臂人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是你!”
那独臂人往前走了两步,慢慢抬起头来:“谭先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认得出我这个废人。”
“我当然认得你,你是我当年的好兄弟大头。”
大头凄然大笑:“哈哈哈……是啊,好兄弟,我这条胳膊就是被我的好兄弟一刀砍断的!”
谭天酬看了看大头,又瞧了瞧陆家荣,“真没想到你们还活着。”
陆家荣悲愤的道:“你一定巴不得我们死,当年的兄弟一个个都被你杀死了,可我们偏偏不死。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谭天酬,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二十年前血债该了结了吧。”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你们煽动雪痴反我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不管你有多老奸巨猾,二十年的真相总要浮出水面,阮家的人还没死绝,当年天龙会的兄弟也没死绝,今天我们找你讨债来了。”
谭天酬没有半点儿不安,脸上多了几分厉色,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高人一头,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气魄弥漫开来。
“陆家荣,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