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过来,却是在一家客栈里,镜月千修趴在床头睡着,难得没有上来跟她挤一张床,大概是怕不小心伤到了她的腿。镜月未央摸了摸包扎得比粽子还粽子的小腿,有些无语,不就是划破了一层皮肉,用得着用木板夹着么?又不是骨折了,这货究竟有没有基本的医学常识啊!
伸手掐了一把死妖孽的鼻子,镜月未央还是有些生气,他昨天居然骂她!她才不管他是什么理由,本来心情就很糟糕,他还巴巴地跑来落井下石火上浇油,成天还以为自己有多么多么的温柔,压根儿一点都不体贴好伐!比安柏辰还不如,至少柏辰从来都没有凶过她。
想到安柏辰,镜月未央不免又觉得有些胸闷,心口堵得慌。虽然早就放下了这个人,但是那段感情却始终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她从来都不是敏感多疑的性子,但从那以后,却不得不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睡醒了?”镜月千修本来就睡得很浅,感觉到床上的动静很快就醒了过来,见到镜月未央恹恹地侧开眼,不由觉得一阵好笑,“还在生气?”
镜月未央翻过身,淡淡地哼了一句:“没有。”
镜月千修跟着翻身上了床,搂过她的腰贴在怀里,下颚支在她颈窝处轻轻摩挲:“央儿,对不起,昨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免了。”镜月未央漠然地打断他的话,“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对不起,烦请靖王殿下收回去。”
镜月千修微愣,继而轻轻叹了一口气:“央儿,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镜月未央合了合眼,没再接话。 [
长久的沉默之后,才从镜月千修怀里传出凉淡的几个字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从前有一只兔子,满心欢喜地叼着胡萝卜去送给披着羊皮的大灰狼。大灰狼把它咬得遍体鳞伤,兔子就逃啊逃,逃进了灌木丛里,荆棘扎进皮毛中,血流满了灌木丛。等兔子走出这片灌木丛,它背着满身的刺告诉别人:我是一只刺猬。”镜月未央说完之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很傻……是不是?”
镜月未央的语气其实一直都很淡,但就是那种不在乎的口吻,却让人觉得更为凄楚。她不是看不透,只是看透了之后,反而留下成片成片的……荒芜。
“央儿……”镜月千修收紧手臂,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心疼得无以复加。
“所以,不是我不肯信你,”镜月未央转过身,伸手抚上镜月千修的脸颊,轻轻笑了笑,“是我不能。”
在客栈休息了两天,镜月千修派了人去查探那日的袭击,很明显是有人下了重手要置他们于死地,但是因为当时人都挤在一起,对方的目标是谁却不能确定。第三日,千墨不负众望地抓了两个活口回来,效率却是极高的。
只是这拨杀手都是不要命的狠货,三十几人就留了两个,嘴巴硬得很,死撬不开还要防止他们自尽,千墨废了不少气力也没能让他们开口。镜月千修冷冷一笑:“别以为他们不说,本王就猜不到是谁干的。”
镜月未央不以为然地抬了抬眼皮:“那可未必,朝中局势多复杂,各种各样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可别是冤枉了人家。”
“冤枉?”镜月千修抱起镜月未央往外走,继而低头对她挑眉一笑,“但凡是对你不利的人,都该死。”
“哈,全天下的人都想我死,难道你要不全天下的人都杀光吗?”
“有何不可。”
镜月未央甩了甩绑成木桩一般的小腿,总算明白死妖孽的意图了,这样一来,至少五天之内是走不了路的吧?
“那两人在哪里?不如让我试试。”
上了满满一桌菜肴,镜月未央拿着筷子夹了一颗青豆扔进嘴里,瞟了眼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侧目对着镜月未雪笑得阴邪:“你们不都说本殿的手段残忍毒辣吗?其实一直以来本殿都觉得自己很善良的,不过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本殿若不表演个一二,那实在是有辱‘盛名’。”
镜月未雪脸色一白,满是柔弱地看向柳浮玥,柳浮玥朝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安抚。
见此情形,镜月未央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对于柳浮玥这样的人,越是看重他,就只会越发地得寸进尺,晾他一晾只当是眼不见为净。
招来千墨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千墨顿然脸色一暗,目光快速闪烁了两下,再次看向镜月未央的眼光便就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惧意。
“你跟千墨说了什么?”
“一个道听途说的小法子,原来是个土匪头子想出来的,你知道匪贼的手段向来都很变态,我原先听着只觉得有趣,还没试过呢,今天恰好有机会玩玩,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哦?”镜月千修微微扬眉,似乎十分感兴趣,“是个什么法子?”
“很简单的,只要在脑袋上钻个小洞,倒入灯油再点燃,就可以让人享受到极致的痛苦,很爽的!”
话音一落,在场一干人等的脸色骤然就白了一截,跪在地上的两位更是颤抖着肩膀止不住胆寒。
只有镜月千修还是笑:“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爽不爽?”
镜月未央白了他一眼:“人又不是石头做的,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有快感?”
两人调侃间,千墨就已经动了手,看他手麻脚利的样子,显然不是头一回干这么变态的事,镜月未央忍不住对着死妖孽吐槽了一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你才是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