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之冷冷一笑,忽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拳头一拳砸在了柳浮玥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上!
“如果不是因为你,央儿怎么会亲身前来冒这种危险?!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么会泄露自己的踪迹?!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么会为了救人而困在火海里……”
说到后来,白朗之激愤的声腔顿时就淡了下去,嗓子哑然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有如心死成灰,再也掀起不了丝毫的波澜。
“住口!”
柳浮玥厉声喝住他,当仁不让狠狠还了他一拳,继而匆匆松了手,转身仓皇地往火舌缭绕的村子里跑,漫无目的而又焦灼不已的在焦炭中找寻镜月未央的影子,一遍一遍低低呼喊,宛若冬雀的呼号,听起来凄怆而苍凉。
望着那人前所未有的狂乱背影,楚鹤鸣不免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这样骗他?”
白朗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却只是冷笑。
“就算你要气他,也不该说央儿她……”楚鹤鸣顿了顿,终于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字,他怕一不小心就会一语成谶,“你说,央儿她会没事的吧?”
如果镜月未央他们遭难了,那个幕后黑手就不会主动出击,既然他亲身前来收网,就说明这村子里有漏网之鱼,而且那时候他隐隐约约间和着风声似乎听到了她的斥骂。
“你放心,央儿不会有事。”
如果说先前他还不确定,那么现在他几乎能肯定,镜月未央至少不会有生命之忧。
白朗之微微敛眉,转头问向楚鹤鸣:“方才你看清没有,是谁下的毒手?”
“嗯,”楚鹤鸣点了点头,回想起来心惊之余还有一些意外,“是西冥的国师。”
当初在西冥,这个老人还救了他们一次,没想到时隔一年多,他们这么快就刀剑相向了。
“既然是西冥的人,就不可能会对央儿下毒手,最多也只会趁机掳走她囚禁起来,你别忘了,央儿的命数同那冥皇的命数,这辈子都是连在一块儿的。”两人身上的蛊虫一日不除,那西冥国师纵然有天下的本事,也断然不敢轻易对镜月未央动手。
其实,柳浮玥只要多想一下,就能发现白朗之是在骗他的。
要是镜月未央真的出了事,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呆在原地无动于衷?只不过白朗之那几句话骂得狠了,周围的情况又实在不容乐观,柳浮玥一心觉得亏欠,便就来不及细想,径自冒冒失失地冲了进去,在遍地狼藉的残骸里四处翻找,紧张惶恐地连指尖都在发抖。
他只是想,镜月未央那样命硬的人,就算天塌下来了恐怕也是最后才死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这种鬼地方?
但……到底是心存侥幸。
镜月未央她毕竟是个凡人,肉身凡骨的,又哪能次次都逢凶化吉呢……?
寻到后来,入目的皆是焦烂了的尸体,根本分辨不清是男是女,又何谈什么容貌?柳浮玥踉跄地迈着步子,忽而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乃是一支骨簪。
他认得那骨簪,那是他母妃的遗物,先前被镜月未央夺了去,就再也没有讨回来。
却没想到,她竟是天天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