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没有守宫砂,”门外忽然响起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众人循声抬眸,只见拓跋炎胤面容酷冷地跨步走了进来,“因为——”
“因为小爷上的就是你们的——太、子!”
镜月未央抢着回答,一边说着一边就花枝招展地扑了上去,一手挂在拓跋炎胤的肩头,回眸笑盈盈地望着那两个妒忌得要发狂的女人,眉眼处满是不屑。
不是她收拾不了她们,而是她根本就懒得为她们动手。
她的目的,从来都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而已,一定要扯上别的什么,那就是不久之后即将要落到他手里的那块代表着江山的玉玺。
镜月未央要的东西不多,只不过每一样东西,都不是轻易要得起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要亲自跑来北漠的原因。
“咳咳——”
北后假意咳了两声,抬眸看向拓跋炎胤:“胤儿,你怎么来了?”
看着那个挂在拓跋炎胤身上满脸招摇的女人,北后不禁暗自感叹了一句,原来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以为那个女人还是个情窦初开的丫头,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刚才的一切都是那个丫头在演戏。
虽然有些不满于镜月未央这样耍弄自己,然而一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却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好像纵容她宠溺她,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儿臣路过德清宫,便顺道来拜见一下母后。”
拓跋炎胤淡然开口,视线冷冷扫过脸色惨白的镜月未雪,尤其在看向太子妃的时候,更是凌冽了几分,带上了几分警示的意味。
要不是有人通报德清宫发生的事,他还不知道镜月未央被母后召见,方才刚一进门就听到镜月未雪那样声色俱厉地指控,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倒不是担心这个为所欲为的狂妄女人会遭到什么非人的虐待——就连他自己,似乎也不能在她身上讨到什么便宜——只不过那两个人女人敢背着他做这样的事,分明就是无视他的威严!
路过?
北后微一扬眉,这东宫太子殿离西宫可不是一小段的距离,就算他要去找皇上,也绝不会经由西宫而过。
不过,难得在胤儿脸上看到这种带着几分紧张与薄怒的表情,北后便没去戳破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借口,只轻声笑了笑:“胤儿你方才说的,可是当真?”
难怪这丫头敢有这样大的胆子闹事,原来早就已经跟胤儿有肌肤之亲了,还把胤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这可真是难得。
当然,如果北后知道那个时候是镜月未央霸王硬上弓的话,估计眼珠子又要瞪脱眶了。
拓跋炎胤伸手握上镜月未央的手,十指相扣,目光炙热:“儿臣恳请母后赐婚!”
“等等!”摸准了北后的态度,虽然尚且还不能确定拓跋炎胤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但眼下形势一片大好,镜月未央见机行事得寸进尺,回头看着拓跋炎胤,眉眼带笑,“要我跟你成婚,还有一个条件。”
见镜月未央露出那样的笑,拓跋炎胤下意识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但还是回问了一句:“什么条件?”
伸手轻轻抚上拓跋炎胤的脸颊,在两个女人疯狂的嫉恨目光下,镜月未央笑得愈发邪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性子,嫁给你做小我可不愿意,如果你一定要娶我,我就要做大的……”看到拓跋炎胤逐渐暗沉的黑眸,镜月未央眉梢一翘,又道,“哦不,做大的还要防着小妾争宠上位,好累的呢!不如这样吧,你要真喜欢我,就只娶我一个,把她们都给休了好不好?”
话才说到一半,太子妃已然气得脸色发黑,双手紧紧攥着绢帕搅得不成样子,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扶手刷地站了起来:“贱人!你休想!”
镜月未央不管她,双手拽着拓跋炎胤的衣领撒娇,演戏嘛,她最在行了!
“嗯哼,阿胤你说好不好嘛?”
幽深的黑瞳缓缓缩紧,倒映着面前那种灿烂狡黠的笑颜,拓跋炎胤忽而跟着勾起嘴角笑了笑,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宠溺:“好。”
太子妃腾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殿下——?!”
镜月未雪脸色煞白,看向镜月未央的目光宛如沾了毒汁的利箭,恨不得将她万箭穿心!
“不过,前提是——”拓跋炎胤压下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调追加了一句,“回头你也把后宫肃清了,如何?”
镜月女君圈养男宠一事天下人无有不知,若只是沉湎男色倒也罢了,可屈指细数,她的那些男宠有哪一个是好惹的?他不是曾经那个予取予求的拓跋炎胤,别人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
特别是那个桑银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拓跋炎胤问完话,沉定如水的目光覆在镜月未央的脸上,等着她给出一个正面的回应,不料这个狡诈的女人扬眉一笑,竟然装作——没、有、听、见!只抬手一挥,用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娇俏地轻哼了一句:“那就这么定了,等你哪天写了休书把她们都赶走,再来娶我!”
话音一落,镜月未央的人影就消失在门边,闪人的速度极快,仿佛怕挨雷劈似的,一股脑儿把棘手的问题都留给了别人。
“母后,儿臣先行告退。”
后一步,拓跋炎胤也跟着躬身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一点解释都没有留下。
看着屋内恨得咬牙切齿的太子妃和红了眼的太子良娣,北后扶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