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闻人樱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身侧的灰衣人脸色一沉,目色又暗了几许。
镜月未央坚持“不是一个气场的人在一起会犯冲”的原则,对白石老人那种为所欲为随意伤人的行径很是不齿,因而在闻人樱离这厢如火如荼地化解迷阵的时候,她倒是相当悠哉地躺在白朗之腿上看蓝天数白云。
白朗之难得脾气好,什么也不说就由着她枕着自己的腿,靠在树边陪她一起发呆看风景。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话,气氛却奇异的十分融洽。
尽管事实是,镜月未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朗之,白朗之也尴尬得不知道怎么跟镜月未央“和谐相处”,毕竟长久以来的争锋相对与尔虞我诈,在两人之间造成了不可忽略的隔阂鸿沟,镜月未央不可能像对待彦音那样,打心底里接受白朗之这个心思莫测的男人。
就算他刚才舍身为她挡了一道,也不能完全证明他是忠心,还是连这个都算计在内。
怀疑是人的天性,更是镜月未央长久以来的保护色,但是这一回,她却不想考虑太多,也许有的事情,就算自己不动手也能水到渠成吧……
怀里是娇软的身躯,鼻尖是淡淡的清香,白朗之从未想过两个人会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但有那么一刹,他竟然觉得……很圆满。什么宏图大业,什么沧海巨浪,什么烽火硝烟争霸天下,都只是一场过眼云烟的华丽梦境而已,越是跟镜月未央相处得久,他对功名伟业的执念就愈发浅淡。
就像刚才一遮一拦,换成是以前,他必然是袖手旁观,但是现在,他几乎不能忍受怀里的这个女人受到哪怕是一丝的伤害。
这种情绪很早就有了,只不过一直都不浓,直到刚才那一刹破涌而出,席卷了他的整个身心,他才陡然间意识到,这个女人在他心中占据了怎么样的位置。
嫉妒,紧张,忧虑……这些与他毫无瓜葛从不沾边的词语,在遇到这个身体里的这抹灵魂之后,就一一附着到了他的身上。
所谓的一物降一物,看来他并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洒脱。
好在这种羁绊与束缚,似乎也没有想象中来的那样难以忍受。
两个人心猿意马地在草地上做了半天,其间不止一次偷瞄对方,却又在触上对方视线的时候匆忙转开,忐忑局促得像是初尝情事的少男少女,气氛诡异而奇妙,一直到整个草地轻轻震荡了起来,才打破这种不上不下的氛围。
“出什么事了?!”
一有动静,镜月未央便就嗖地站了起来,像是地上长出了一排铁钉似的,跑的比什么都快。
“应该是他们找到密室入口打开了机关。”
白朗之相对显得沉稳淡定很多,但显然他的沉定冷静都是假的,因为站起身的时候这个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竟然错踩了自己的衣角差点绊倒——对于一个极其注重颜面的人来说,这是何等的脑残,何等的耻辱啊耻辱!
镜月未央假装没看见,转过身抬步就走:“我们过去看看!”
腿还没往外跑出几步,脚底却猛地一空,整个人顿然失去重心,随着漩涡似的沙土塌陷了进去,眨眼间的功夫就遁地般消失在了地表。
“未央!”
白朗之疾呼了一声,拔腿就奔了过来,可还是慢了那么半拍,只听到残留空中隐约可闻的几个夹杂着愤怒的音节——
“操、尼玛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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