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轻轻抚了抚容瑾年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瑾年,长大了是好事,但不要丢掉本来的你,我很喜欢那个外人面前高冷,在我面前会软软的撒娇的大明星。”容瑾年眼眶更加发酸,医生转过身,“要善待自己,瑾年,我走了,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容瑾年整理好情绪,才来夏青伊房里取走垃圾,边笑着说:“累了吧,睡会,午饭我再来叫你。”夏青伊舔舔唇,望着容瑾年,似乎像是许久不曾见面似的。容瑾年有点窘迫,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回应,尤其她刚刚还哭了会。
容瑾年避开,给夏青伊掖被角,自顾说:“有事就叫我。”虽然知道,夏青伊不可能叫她。
容瑾年直起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米蓝一会过来,所以,我等下要出去买菜,有事的话,你就先打给米蓝。手不能沾水,不是特别急的,等我回来给你弄,你睡一会吧。”容瑾年嘱咐完,把窗帘拉上一点挡住刺眼的光,径直出去了。
不止医生有那种感觉,夏青伊也感觉到了,容瑾年似乎一夜间就长大了,可这样的容瑾年却让她不适应。
夏青伊唇角动了动,她整整一周没有发出声音了,因为之前哭得太久太久,她也是出了门之后,才发现,她说不出来话了。
夏青伊张嘴,试探着发出声音,只能说出很轻很轻的声音。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父母出车祸后,她也是这样。医生说是应激性精神障碍,当时就告诉过她:要注意保持好心情,凡事要看开,避免精神和心灵上受到刺激。医生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夏青伊真的觉得痛苦,有心结解不开,随时可以给打电话找她,接受心理治疗,她不建议夏青伊吃药。
可夏青伊不想去,夏青伊想起医院,所有的痛苦都会一起冲而来。头开始猛烈的疼,夏青伊翻了个身,蜷缩身体,紧紧抱着头部。
一次车祸,现场的惨状已经让她痛不欲生,而被拉到医院后,父母仍是没有抢救过来。她被抢救过来,脑袋缝了七针,夏青伊守着两句冰凉的尸体,哭得晕过去几次,再度醒来,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后面,养了好一段日子,医生每天引导她,她才渐渐好起来。
米蓝过来了,先过来探望夏青伊,无论说什么,老板都是没回应,搞得米蓝很没谱。
米蓝想出去做饭,被容瑾年推出来,“一直以来,都是你给我做饭吃,我也给你做一次吧。”
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米蓝也就没拦着,不过还是在厨房里转悠,“我看青伊好像不怎么爱说话。”
“嗯,她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了。”容瑾年切菜的动作还算熟练,“不想说就不说吧,可能是太累了,你也不要逼她说话。”容瑾年都习惯了,夏青伊不仅不说话,也很少看她,也就今天,盯着她的目光长了一点。米蓝咧咧嘴,她倒是有胆,敢逼老板说话。
“你们俩个,没闹别扭吧?”米蓝察言观色,想从容瑾年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失败了。
“又不是小孩子,闹什么别扭。”容瑾年淡淡地说,“米蓝,你今晚住下吧。”
“啊?”话题跨越太大,米蓝吓了一跳,“我住哪?”容瑾年开始往锅里倒油,“住我房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