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兮回到房门前时,墨月轩还在房门口候着,半倚着门框,身形只露了一半出来,无焦距的眸,看起来有些娇弱楚楚。
听见脚步声。她道:“余儿呢?”
叶兮道:“明日他随我,一同回绿微居。”
墨月轩轻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兮反问:“墨家被灭那一日,上上下下皆是被下了蛊毒,你为什么没事?”
墨月轩愣了愣,道:“我不知道,那日我有些不舒服,晚膳没吃,除此之外,我和别人都是一样的。”
叶兮道:“喝水了么?”
墨月轩想了想:“大抵是没有,这么些日子,也记不清了。”
叶兮没说话,看她半晌后,淡道:“听说风沭阳想要娶你?”
墨月轩淡淡弯了弯唇角:“或许只是一句戏言。”
“我觉得可以将戏言做真。”
墨月轩眸子动了动。微微偏了偏脑袋,道:“什么意思?”
叶兮笑道:“我不相信墨家被灭,你无恨意,既然你无屏障,那我可以助你,只是你得报答我。”
墨月轩静默半晌,道:“你想让我去接近风沭阳?”
叶兮道:“墨家的事,风沭阳一定知道的很多,只是能不能查得出来。得看你的本事。”
“那你呢?”墨月轩道:“你将我送到风沭阳身边,你想得到什么?”
叶兮轻轻笑了笑:“我缺一个试药的人。”
墨月轩露出几分疑色。
“如果合适的话。”叶兮道:“我想要他的命。”
墨月轩神情微凝,未再言语。
*
将近暮时下了雨,先是绵绵,将夕阳化作了细丝,后来转疾,将沉夜砸的破碎。
乔蔓青在廊下听雨,春末夏初的第一场雨,雨幕在廊前汇聚成一道稀疏的水帘,趁着无月的夜,看着远方稀疏的灯火,寂静的如一座孤独的城。
倾北祭趁着夜色去找乔蔓青,只看见她坐在廊下,看着雨幕出神,那样的神情。有绘写不出的哀伤。
“乔小城主不是要找乔弥?”她道:“我有消息了,你听不听?”
乔蔓青头也没抬,懒洋洋应了声:“去告诉清荷罢。”
倾北祭看了看她,道:“雨夜寒重。你这样子,是想要做什么?”
乔蔓青道:“等我发会儿神,一会儿便好了。”
倾北祭便点点头:“那好,我不打扰你了。”她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听乔蔓青缓缓道:“叶兮的妻子,一定温柔善良,贤惠大方,气质脱尘,如他一般像个神仙,并且聪慧,敏锐,医术绝顶,否则,又怎么能配的起他?”
倾北祭沉默半晌,扑哧一笑:“说得这么好。叶兮的妻子,不过是一个瞎子罢了。”
乔蔓青怔怔地扭过头去看了倾北祭一眼,道:“原来是真的啊。”
“是真的又如何?”倾北祭道:“你是南阳舒誉未过门的妻子,可是,你眼下喜欢的,却又是谁?”
乔蔓青几乎哽咽:“我喜欢他,可是,他却不喜欢我啊。”
“你怎么知道?”
“他若喜欢我,也就不会一直想着要收我为徒,与我划清界限,甚至,一言不发匆匆而别,似在躲我。”
“那他对你是真好。”倾北祭道。
乔蔓青苦笑道:“他真的很好,叶兮骨子里特别温柔,他能为你想到一切,却从不放在嘴边,等你发现的时候,他却已经走了,走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倾北祭笑道:“其实叶兮这一辈子,大抵都是不会成亲的。”
乔蔓青道:“要是真的还好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倾北祭笑道:“你这话说的,似乎是想要毁了他啊。”
乔蔓青抱了抱自己的膝,把头埋进去,轻轻哽咽:“我想,可是我哪儿舍得。”
倾北祭叹一口气:“人呢,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尤其是女人,叶兮这人心冷,可你一旦走进他心里去了,他就会特别宠你,特别迁就你,当然,前提是你别去惹他。”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笑道:“看见我了么,我就是个例子,若有人动我一根手指头,他一定会要了那人的命,可是我若惹了他,他会毫不犹豫的饿我三天,直到我哭为止。但是其实你不同,你跟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不一样。”
乔蔓青笑道:“当然不一样,他想要划清界限的是我,而不是你。”
倾北祭道:“其实你真不该对叶兮动感情,你若是将他当朋友,他一定会对你特别好,可是,你却想跟他姓叶,这条路,便长了。”
乔蔓青道:“为什么啊?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可是他为什么,却要偏偏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倾北祭耸耸肩:“他不能有感情。”
乔蔓青闷闷的笑了:“真敷衍。”
倾北祭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她看了看廊外的天,慢悠悠道:“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雨声听的人心里特别寂静,让人话都变多了些,还是没钱收的呢,真是可惜了。”
乔蔓青道:“你就算这么说,我也不打算拿钱给你。”
倾北祭笑了笑:“真是直接。”
乔蔓青也笑:“不是有乔弥的消息么?告诉我罢。”
倾北祭一下子有些了精神,走过去在乔蔓青对面坐下来,笑道:“乔弥最近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已经有位公主对着他死缠烂打了。”
乔蔓青蹙蹙眉:“鬼混。”
倾北祭试探性笑道:“以你们对乔弥的了解,你们觉得,如果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