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遂宁亲自到粥场走过一遭后,来到南连王府。
其时,遂岸正在书房看几份奏报,抬首见半身雪花的姐姐走来,不免一怔:“这个时候不在安宁居陪伴本王的一对甥儿,跑到这里做什么?”
遂宁在俨翠侍奉下卸下连帽斗篷,坐在炉边的圈椅上,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来看看在这个数九寒天里,你有没有在饮酒欢歌。”
他不以为然:“就算本王正在饮酒欢歌,也不代表不问民生疾苦,况且,姐姐应该知道,本王的王妃正在行一桩大善举,本王与有荣焉。”
“是啊,我去过了。”遂宁先叹后笑,“这种事,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想不到。我们冲锋陷阵,杀伐决断,甚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好,都做得出来,却决计没有晴晴这般细致入微的心思,可以做出今日这样的事。”
“是啊。”遂岸傻笑,“在起初着手安排时,冉冉没有告诉我,一个人便操办起了这大一桩事。”
“晴晴本来就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遂宁莞尔,“方才我问睦叔,说她不在府中,是去了哪里?”
“诶?”遂岸噌地站起,“遂洪,速去把睦叔叫来。”
遂洪应声而去。
遂宁忍俊不禁:“你竟连自己的王妃不见了也不晓得么?”
“本王方才召集了几个将领说这几份奏报的事,冉冉定然是那时来过,见有外人在便走了。”
事实证明,南连王对自己的王妃了解甚深。冉晴暖出门前来到书房前,闻得其内人声庞杂便向万俟睦辞行,带着三个丫头及若干侍卫离府去了。
“外面的雪又下了起来,王妃要去何处?”他问。
“将购来的粮米、棉被和炭火给一些贫弱之户送去,还要去看一眼两栋大屋内的安置情形。”万俟睦禀道。
“这事睦叔为什么不去?也可以等本王把手头的事料理完了陪她一起啊。”他急得顿足,“遂洪,快备马……算了,这雪天里就走着罢,随本王去找王妃。”
不及室内人多言,南连王便如一阵急旋风般消失。
遂宁瞠目:“阿岸何时变得如此沉不气?”
万俟睦赔笑:“遇着与王妃有关的事情时,王爷都会如此。”
遂宁嗤:“一下子回到毛头小子的时候么?”
“好在有王妃陪着。老奴记得之前王爷受伤的消息传回,王妃的手指和声音都在颤抖,却仍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
遂宁一笑:“那才是我南连王妃的本色。”
然而,他们并不晓得,此时的南连王妃正在经受着一份突如其来的挑战。
西城区一条仅能一车通过的长巷内,冉晴暖进退两难。
“南连王妃为何不说话了?你不是整个嘉岩城的大恩人么?就请您那菩萨心肠好生揣度一番,该如何帮助这个抛夫舍女受到报应的老妇人如何?”她面前,一女子目透嘲讽,唇启尖刻,声线寒厉如刃。
藏花倏地跳了出去:“你这女人以为自己是在跟谁说话?欺着我们王妃善良不与你计较是不是?信不信我这就让侍卫把你扔出去?”
青妍也冷冷道:“没准兆飞飞姑娘仗着自己是妥儿楼的头牌,以为连我们家王爷也会买账,这才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