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这又是想起大女儿荣宓来了。她这几年是看见个怀孕的妇人就能伤心一阵的。记得以前,姜氏还曾经因为荣宛炫耀自己会生孩子,给她吃了一顿挂落。
姜氏又道:“傻孩子,别多想。我现在是高兴的。”
阿凝又问起祖母现在身子如何。
“你大概知道,你姑姑走之前,皇上允许我们去见见她。原本是瞒着老太太的,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她坚持要去见你姑姑最后一面,我和老爷便带她去了。”
“祖母肯定很伤心吧。”阿凝低声道。
当年荣宓过世,老人家就大病了一场,这会儿死的是亲生女儿,纵是有罪,又如何不伤心?荣老太太早在一个月前就病倒了,是荣成田下令要瞒着阿凝,免得她担心,影响养胎。请了不少名医,现在已经好转了些。
“娘娘放心,老太太是个心胸宽广的,纵然伤心也总能想开的。只是……”她顿了顿,目光微有闪烁迟疑,“老太太有一个心愿,托我告诉娘娘。”
“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尽心尽力。”
姜氏看了眼外头,阿凝便吩咐锦珠锦环去外面守着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姜氏这才和她说起,当日在御雁峰,赵玹不顾阿凝的生死来胁迫赵琰,是因赵玹以为手里捉的并不是阿凝本人。后来得知是真的阿凝后,他万念俱灰,枯坐在悬崖上几日几夜,后来被押解入京、入狱、再大赦回府,都跟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一丝笑,也没有一丝哭。
“平王是老太太唯一的外孙,便是犯了错也是无心之失。如今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老太太的意思,是希望日后咱们能多照拂他,让他一辈子平安也就罢了。”
阿凝叹口气,低声道:“这事儿归根到底是看他自己。若是他此后能安分守己,自然是平安的。可若是再整出什么事儿来……谁都救不了他。”
姜氏沉默片刻,又道:“平王从小就疼你这个妹妹,那日他若知道是你,怎么都不会下得去手。”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她顿了顿,又道:“既然是老太太的愿望,我会放在心里的。皇上既然已经赦免了他和郑王,只要他安安分分的,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其他人,也没哪个敢欺负到亲王头上。娘亲且让老太太放心吧。”
话毕,阿凝又把这几日闲来无事绣的小肚兜拿出来瞧,笑眯眯道:“你看我现在绣的,是不是比做姑娘时好了不少?”
姜氏赞了几句,原本还想跟她说元珮珊的事情,但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还是算了吧。
反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当时还未登基的祈王从御雁峰回到京城时,就来找过一回东临侯,元珮珊也已经被秘密处以极刑。
其实姜氏到现在都有些一头雾水,怎么自家乖乖巧巧的阿凝就招惹了这么个满心仇恨到心态都扭曲了的女人,她混入东临侯府多日,就是为了协助荣贵妃,抓住阿凝。
她问过一回荣成田,荣成田只道,是那次去千松围场引来的祸端,阿凝把人家未婚夫给害得殒了命。至于内中细节,他也不得而知。
这日傍晚,阿凝扶着圆滚滚的肚子坐在窗前吃樱桃。红艳艳的小果子衬着娇艳的红唇,色彩分明,异常漂亮。
赵琰一进屋,就大步走过去,含住她的唇吸了吸,顺便把她嘴里的樱桃抢过来。
“唔!”她不满地想咬他。
赵琰道:“你现在要少吃些樱桃,今日吃多少了?”
“才第三个呢!白姑姑一直给我数着。”
一旁的白姑姑已经习惯了帝后时不时来个亲亲的情况了。她点了点头道:“是第三个了。今日的最后一个。”
阿凝怒道:“都被你吃掉了!”
赵琰笑起来,从旁边的盘子里又捡了一颗又大又圆红得发亮的樱桃,阿凝伸手来抢,赵琰却放进了自己嘴里。
“是我的!”她扑在他怀里耍赖。
赵琰对她微微一笑,抱着她,低头吻进去,把樱桃肉传到她口中。
男子一身朱黄锦袍,胸口和袖口处都是姿态凛然的五爪金龙,明明是象征着天下最尊贵最高不可攀的身份,这会儿却跟个孩子一样,又开始抢她口中的果肉。
今日最后一个了,阿凝哪里肯给他?可她身子重,动都动不了的,自然只有认输的份儿。赵琰先在压在她身上时,四肢都是撑在床板上,生怕把宝宝压住了。饶是如此,他也可以顺利从她嘴里勾出来他想要的。
白姑姑早就识相地退出去了。小孕妇被吻得气喘吁吁,神思模糊的,已经把樱桃给忘了。她感到他下腹的动静,有些清醒了,双手软弱无力地推在他胸口,“皇上……不行……”
赵琰粗声道:“徐白莳说行。”
他憋得够久了,这会儿伸手来脱她的衣裳。阿凝拉住自己的衣裳,道:“还没天黑呢!”
“那有什么关系?”他已经在脱她的小衣了。
然而,今日嘉正帝还是没能吃上。他好不容易把身娇肉细的小媳妇儿逗得浑身粉红了,正欲提枪上阵时,小媳妇儿却忽然说肚子疼。
赵琰哪儿敢怠慢?立刻穿了衣裳,让徐白莳火速赶来。
结果人徐大夫到了熹宁宫,皇后娘娘有些怯怯道:“现在好像又不疼了。”
某个男人觉得,十有八九是阿凝拿着肚子当令箭,就是不让他好受一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