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目送两人走出了病房。
到了病房的门口，赵家豪停下了脚步。
“小岑性子急躁了点，但是心善，而且她很爱你——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身份和立场，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拜托你好好照顾小岑。”赵家豪说得十分诚恳。
他和凌明远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平时公司也很少有和凌氏往来的机会，但是他知道凌明远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改变，那这个男人至少不会对这个女人完全没有感觉——凌明远现在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状况。
凌明远笑了笑，看着赵家豪，若有所思。
赵家豪见他没有立刻回答自己，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凌少商量，这件事对凌少绝对有益处，只是看凌少肯不肯卖我这个面子了。”
凌明远道：“说吧。”
赵家豪道：“让我的公司归入凌氏。”
“合并？”凌明远挑了挑眉——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确实是百利无一害的，但是对赵家豪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双赢的事情，有可能还会损失。因为凌氏那么大，不能周全的事情也有很多，很有可能也会因为别处更大的利益而放弃其他的子公司，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条路，因为生意场上只有输赢。
“对。”赵家豪道。
“为什么？”凌明远问道。
“别急，听我说完，有一个条件，”赵家豪顿了顿，开口道：“就是把公司里三分之一的股份都归入林岑的名下。”
凌明远一愣，看着赵家豪，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了。
“赵家豪，你对林岑的好似乎有些超过你的身份了？”凌明远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赵家豪耸了耸肩道：“从小看着她长大，我不可能让她受苦了。”
“不对，”凌明远敏感地笑着，“不止......”以他的角度来看，不可能是毫无关系的。
隐隐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凌明远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个答案说出口，因为即使是他自己做了这个大胆的猜测，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推理。
“不止什么？”赵家豪干笑了一声，将眼神移开了，不和凌明远对视。
和凌明远对视是需要勇气的，在他心虚的时候更是不能够直视对方的眼睛。
“林岑既然不是她现在这个继父的女儿，而你又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甚至和她妈妈有过一段恋情......赵家豪，我是否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凌明远顿了顿，道：“你是她的亲生父亲？”
赵家豪全身都僵住了。
他想到了凌明远意味深长的笑容里有可能包含这样的怀疑，但是没想到凌明远真的会问出来，这样的问句让他猝不及防，没有一点应对的措施。
“我......”赵家豪看着凌明远的眼睛，不知怎地，突然释怀地笑了出来。
凌明远观察着他的反应，知道答案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下一秒，赵家豪就摇了摇头道：“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凌少的一双眼睛。”
凌明远的笑容收起来了，盯着赵家豪道：“为什么不告诉她？她有多渴望父爱，你知道吗？”
“我不行，”赵家豪低声道：“我现在还没有资格。”
“资格？一个父亲向自己的女儿坦白身份而已，需要资格吗？”凌明远讽刺地笑了起来。
赵家豪的表情有些痛苦地变化了一下，仍旧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我不能说，我给不了她长久的父爱......我患病很久了，大概也是活不了多长时间的人，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小岑了。凌少，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能不能请你为我保密？我把她交给你，行不行？”
他的眼神极其恳切，痛苦而哀伤。
凌明远看着他的眼睛，半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