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莹与李承霆正在纠缠这个问题,荣虢郡主已经赶了回来。
有她在场,李承霆只好收声。
但他也只是暂时放过谢安莹而已。其他事情他可以不问,但这事他却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不但要问谢姑娘,还要再去问问闲歌。
——与其指望那个谢安莹的八字,还不如拉上这个谢安珍大家一起坐下来讨论一下病情比较靠谱。
荣虢郡主刚从静王爷那里回来,说是静王爷听说王妃的病情能得到控制,当场喜极而泣。可因为外面还有别的客人一时不能过来。于是便由荣虢郡主转达他的谢意。
如果郡主一手拉着谢安莹,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亲近。
谢安莹有她作伴不用再应承李承霆的怪问题,倒是也轻松不少。
几人就这样分别监看着药材的准备。终于,在谢安莹的指导之下,三只大缸终于全部填满只等着熬制十二个时辰之后,就可以开始为静王妃治病了。
这一日下来,谢安莹明显有些疲惫。荣虢郡主连忙出言相邀,请谢安莹这几日就留在静王府安心住着。
对于谢安莹来说,她当然希望自己住在这里了,因为这里离闲字格总是近上许多。
“如此这般,就有劳郡主了。”谢安莹恭敬不如从命。
荣虢郡主留下谢安莹,心里这才踏实多了。毕竟母亲的病没个准头,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而有了谢安莹在这里候着,一旦有了什么紧急状况,她也就不怕了。
荣虢郡主立刻命人在王妃寝殿旁安排了一间厢房。
这厢房明显不是给客人住的,荣虢郡主想让自己住的离王妃近一点,谢安莹也明白郡主的心情。
“一切听凭郡主安排吧。”谢安莹有些无奈地谢过郡主——厢房就直面着这三个大缸,看来她这一整晚,注定要闻着这苦药的味道入睡了。
“表姐给我也安排一间吧。”李承霆微微有些脸红,谢姑娘还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今日只有将厚颜无耻进行到底了。
“你也要住下来!?”荣虢郡主奇怪道。
她的眼神在李承霆和谢安莹只见转了一圈。李承霆虽然眼神有些闪烁。但仍旧是一直光明磊落一身正气的样子。而谢安莹就更不用说了,她本来就不是矫情女子,想从她脸上看出娇羞暧|昧,也不是见容易的事情。
荣虢郡主的目光无功而返。于是索性直接问李承霆道:“自从你成年之后,就很少来我们府上走动。今日怎么还有兴致住下来?”
这个问题,李承霆与谢安莹都心知肚明。
但要李承霆当着明白人说谎,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将谢姑娘送来的,总得将她送回去……她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这样的说辞,的确是李承霆一贯的作风。荣虢郡嗔怪地看了一眼李承霆,随后拉着谢安莹道:“没吓着你吧,我这个弟弟就是这样,说话做事都是一根筋。你莫要觉得他冒犯了。”
荣虢郡主这样一解释,李承霆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好在谢安莹也没有揭穿他的打算,只是微微笑着应下。
眼看天色将晚,三人便各自安顿歇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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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一过,静王府各处闭院安置。谢安莹为免除打扰,也早早就洗漱上床歇息了。
而在静王府另一处遥远的院落,却有一个中年男子静静地坐在书房里,一言不发地放空着眼神,像是再等待着什么事情一样。
这男子人身材微胖,细眉细眼。相貌看起来十分和气。他头戴七龙金冠,身上也是七龙王服,相貌上与当今皇帝陛下极为相似——正是静王爷本人了。
他像尊雕像似的坐了一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原本一团和气的样子在烛光光之下越发阴骘。
直到书房一面书柜后面发出一声清响。他这才回神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进来吧。”静王爷调转椅子的方向,对着书柜沉声道。
书柜应声而开,后面竟然露出一条黑漆漆的暗道来。只见一个身着五彩缤纷异国服饰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对着静王爷行了一个少见的弓步礼。
“王爷深夜召唤我来。不知有何事要吩咐?”那男子声音嘶哑,语言含混不清楚,很明显是对大历朝的语言不通。
静王爷并不还礼,靠在椅子上道:“今日王妃那里来了个麻烦……”
“请王爷放心,那女子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连自己的眼睛都治不好的人,又怎么可能治好王妃的病?”异族男子十分肯定地答道。
静王爷轻轻松了一口气:“我也这样想。那女子曾经在平阳侯府就将毒药错诊为食物相克所致。想来医术不过尔尔……尤其是对毒术,恐怕更是一知半解。只不过……”
静王显然并不是为了谢安莹发愁!
“王爷是担心小郡王?”
“不错,就是担心他。他这一来,我就浑身不舒服,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静王说着就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大高兴。
异族男子却将手握成拳头,在自己胸膛上砸了两下:“王爷若是不放心,我这就去他们院中做些手脚。不过王爷明日还是去见见王妃才是。”
静王爷点点头。是啊,他与王妃恩爱非常,全天下都知道他爱妻如命。他要是明天再不出现,恐怕李承霆就要起疑了。
“去办吧。别做得太过了。”静王爷挥挥手,异族男子得令退下。
书防住又恢复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