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语白正与谢安莹说笑,说起自己的祖父酷爱花草,等到丑兰繁茂能分盆之后,一定要卖给她一盆。
谢安莹由着她殷勤的亲近,正要笑着答应,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瞟道身后有个异样而又仓皇的身影朝着自己撞了过来。
谢安莹心中一惊。
她手上捧着贵重而又压手的盒子,身边还挤着一个一直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袁语白,虽不知身后是个什么境况,但只是本能地想先将盒子护好,便准备侧身向一边躲去。
可这一侧身之下,她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在一方沐花池跟前!
木花池的周围堆砌着装饰用的东山石,嶙峋的石料错落堆放,看起来十分养眼,但沐花池本就是万春园的一大妙景。
而且为了不挡人视线,这些东山石最高也不过刚刚及人膝盖。更矮的地方,只到脚踝处高低而已。
这些石头线隔开道路与花池,让人不至于会跌落进去,来游园的主子贵人又都是前呼后拥的,自然从来没出过事。
可若是这样被人从身后一撞,可就不好说了……
谢安莹脑中闪过这些念头,可脚下却终究慢了一步,事发突然之下她根本腾挪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怜结结实实地撞向她的一侧。
甚至在这一瞬,谢安莹还看清了沈怜眼中流露出的恶毒光芒。
沈怜的力道实在不小,谢安莹失去重心惊呼一声。到底还是向木花池一头栽下去。
谢安莹只听耳边花盆落地和袁语白的尖叫同时响起,更有首饰盒落地摔碎的声音,她紧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若是让她活着过了这一劫。她决不让沈怜好过!
谢安莹已经做好落水的准备,却不想就在她的鼻端几乎闻到水腥气味时,身子却滕然一轻!
一只修长的手臂轻轻环上了她的腰肢,无声一拉一带,便将谢安莹从水面上捞了回来!
“师……父……”
谢安莹双脚落到实处,意料中的意外并没2︾3.o≡< s="an:2p 00">s_;到来,眼前纯白的身影就像是一朵高高在上的祥云。环着她的手臂虽不像李承霆那样有力霸道,却温柔得令她安心。
“你还好吧?”
闲歌悠然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这声音亲近而又关切,与闲歌之前的说话都不相同。正是谢安莹前世听过的师父的声音。
谢安莹不知怎的就软弱了起来,她眼眶微热,心中百感交集,深吸一口气。指着沈怜对闲歌道:“是她!”
沈怜被谢安莹这样一指。当场就落下眼泪来。
她怯怯地摇着头:“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谢安莹分明就是死路一条,却还有人能救得了她!沈怜心中恨意滔天,脸上却丝毫不敢怠慢——帝师大人能这么快速地将谢安莹拉起来,会不会说明他刚才已经看见自己的举动了?
无论看见与否,现在唯有不认。
沈怜急忙转身又对谢安莹道:“我也是不小心滑了一下,你又没事,怎么可以乱说!?”
“就是你!”袁语白迅速挤到谢安莹另外一边。目光防备地望着沈怜道:“你分明是嫉妒郡王妃胜了你,便想要报复她令她出丑。”
袁语白刚才也被吓惨了。她看见有人撞过来,本能就想躲开,却忘记了去拉谢安莹。
这要是然让谢安莹掉进池子里去,必然性命堪忧,而要救起她来又须得护卫援手——女子落水衣衫不整又被男人近身,就算是救命,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也要遭人诟病,终身难以摆脱了!
而自己也少不了要被人猜疑责问!
沈怜目光一冷,恨不得将袁语白也一并推下去算了,可眼下没有下手的机会……这笔账,就留到下一次在算!
沈怜打定主意坚决不承认,听了袁语白的指责之后,她哭得更为伤心了。
她本就生得娇柔,这样梨花带雨的啜泣起来,更加令人心生怜惜。尤其是当谢安莹和袁语白都对她的哭泣无动于衷的时候,便更显得她十分可怜。
完全就是谢安莹与袁语白欺负了她的样子。
谢安莹正冷眼瞧着沈怜的表演,忽然腰上一松,原本圈着她的手臂忽然放开了她。
袁语白还要再与沈怜对峙,看见帝师大人松开手,愣了一下,也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闲歌走向沈怜。
闲歌一身白衣,沈怜也是,他缓缓走近沈怜,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样贵气华美,一样的容貌超群。
袁语白咬紧了牙,挽着谢安莹的手臂也情不自禁加大了力气——她也不得不承认,沈怜这副模样的确令人心疼极了,帝师……可别被沈怜给骗了!
许是袁语白的紧张传给了谢安莹,谢安莹也不想自己刚认为可以依靠的人这么快就倒戈了,她轻轻抿住了唇,定定地看着闲歌的举动。
沈怜心下一喜,眼泪却落得更快。
她看着帝师朝自己走来,便在最合适的时候扬起了脸,她含泪望着帝师,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助:“帝师大人,是……是我不好,可,可我真的只是滑了一下……”
沈怜说着将眼睛一闭,一脸绝望配合着两行潸然而下的晶莹泪珠,让人情不自禁便想伸手替她拂去。
闲歌看着沈怜,抬起双手——
“噗通!”
一声钝重的落水之声轰然回荡在众人的耳边,闲歌双手直直地伸了出去,而沈怜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闲歌推下了沐花池!
这一瞬,整个万春园都安静了下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