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商议了一番,都觉得单凭猜测,实在无法知道事情的究竟。二人当下一合计,与其糊里糊涂等着,不如现在就去找谢安莹弄个清楚!
谢安莹是他们的亲妹,他们初来乍到前去探视也是理所应该的。
谢安闰早就等不及了,说风就是雨拉起谢安瑶就走。谢安瑶赶紧挣脱他,走到自己还未打理好的行礼中翻找了一番,找出一个墨色绣着竹子的荷包,塞进袖子里,这才跟着谢安闰一同出了院子。
平阳侯府人丁稀薄,偌大的府邸这些年却只有两三位正经主子——也就是近来添了陈蓉,又给平阳侯塞了一堆通房抬做姨娘,这才算像个侯府的规格了。
因为一向人不多,所以二位公子的到来就更显得无比稀罕。
谢安闰与谢安瑶虽然只露了一面,但全府上下已经没有不认得他们的了。
此时,谢安闰感觉良好地走在前面,接受着过往奴才的行礼与注目,而谢安瑶则是谨慎地拦了个婢子,让她为自己带路。
陈蓉早就吩咐过府上所有下人,一定要将二位公子服侍妥帖。再加上他二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下人们看了都心生喜欢,哪有不从的。
婢子听闻二位公子要去找谢安莹,二话不说,行了礼便在前头带路。
他二人所住的院落正在离二门处不远的地方,两人龙行虎步不多一会儿就到了琼华院。
带路的婢子自告奋勇进去通报,谢安闰露出阳光一般的微笑,摸出碎银子打赏了她,婢子眼中更是欣喜,一路小跑着就进去报信去了。
谢安闰这才收起笑容,与谢安瑶一齐打量着这座琼华院。
“这里一点都没有变,我还记得母亲在这儿种的桃花……”谢安瑶眼中流露出一丝伤痛怀念之色,但很快,又被欣慰所取代:“侯府上下都变了,我连祖母都认不出。想不到这处院子我却记得。”
琼华院古朴大气,又一直未经返修,谢安瑶年幼之时跟着母亲在这里玩耍过,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些年脑中那些真假难辨的画面,竟然真的就在眼前了。
谢安闰与大哥不同,他对着侯府全无半分记忆,也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当他看见这黑漆漆老旧的院落之时,不由得暗自撇撇嘴道:“哥。只怕咱们以前都想错了……妹妹她怕是受了不少的苦。”
整个侯府都看着新崭崭的,包括他俩在二门处的院子。一路走来,就连那些空闲也都是装潢一新,一看就是近几年花了大价钱翻修过的,唯独琼华院还保持着原样……
要说是念旧,也该保留母亲从前的世安院才对。
谢安闰一眼就瞧出不妥来,谢安瑶这才跟着反应过来,再看眼前这令他魂牵梦绕的院子,心中滋味更是百感交集。
两人正相对无言,里头已经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大眼圆脸的婢女快步迎了出来,带着一脸欣喜的笑容对他二人行礼道:“奴婢红提,见过大公子,二公子。姑娘正在梳妆,让奴婢来请二位公子进去说话。”
红提笑得十分可亲,不管姑娘有没有将哥哥当成臂膀助力,但现在两位公子亲自来了,就说明他们是在乎姑娘的。
谁对谢安莹好,红提就对谁好。两位公子主动上门。红提立刻就将他们视作自己人,一路将他们引进正厅坐着,不等谢安莹吩咐便呈上最好的茶水点心款待。
谢安瑶与谢安闰二人坐定之后,少不了又打量了一番屋内的装饰。见一切妥帖并无缺漏,心下不免又有些奇怪。
不等他二人向红提询问,谢安莹已经从里屋款款走了出来。
谢安瑶与谢安闰同时抬头看去,只见谢安莹迎面走来,身姿如柳面若桃花,一身水红衣裙随着莲步轻摇。虽然已是第二次见,却因为没有了旁人的干扰看得更加仔细,更觉得美艳之极竟有倾国之姿令人不敢直视。
谢安莹见到他二人前来,心中多少也是高兴的,上前跟他们行礼之后便笑着道:“哥哥远道而来,应该是我去拜见才对。”
谢安莹平时都是一副淡然脸色,少有对人微笑的时候,就是对着老夫人那里,也少有笑得这样亲昵真心。
谢安闰只觉的被自己妹妹这容貌闪了眼睛,一嘴的伶牙俐齿都有些跟不上,好在谢安瑶比他稳重,率先还礼与谢安莹客套了几句。
谢安闰这才反应过来,也接过话来,问起了谢安莹的姓名一事……
“将妹妹的名字与柳氏之女的名字对调,这究竟是何人的主意?”谢安闰皱着眉头道:“若说是柳氏的主意,祖母与父亲怎么就答应了?”
就算他们答应,你怎么也答应了?
谢安闰与谢安瑶正是想不通这一层,所以才觉得疑问重重不知如何下手解决这事。
谢安莹自打他俩进来,便知道他们是为此事而来。今日在老夫人屋里一见,这两位兄长对她虽没有流露出极殷切的亲情,但关心的眼神却还是有的。
尤其是二哥,就差没当场推开谢安珍说他只认自己这个妹妹了。
不过他们现在问的这个问题,却实在让谢安莹不好回答。
如果自己从小就是现在这样,柳氏就算有心作梗,老夫人和父亲也未必就会同意——也难怪两位兄长不解,他们又何曾见过自己狼狈不堪,全无反击之力的落魄模样?
谢安莹想了想,委婉道:“哥哥们看这琼华院,感觉可还富贵?”
谢安瑶与谢安闰不知她为何忽然转了话头,说起这院子装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