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莹很快完成了这幅图。
海晏楼并没有说图画要精美到何种程度,谢安莹随手一画,不堕自己的名声即可。
众人不懂麒犀角的珍贵,这看戏的乐趣已然少了一半,好在谢安莹作画十分有看头,众人这才有爆发出心满意足的欢呼。
谢安莹最后一笔画完,对楼下的人微微颔首,算是谢过他们捧场。
随后便指了指那装着麒犀角的盒子对女奉銮道:“我可以拿走了吗?”
谢安莹的打算就是拿到这层奖励,然后打道回府。
今夜的事情处处透着怪异,谢安莹已经不准备再上一层楼去解答新的问题了。
“当然可以,只是……”女奉銮点头同意下来,却又面露难色。
谢安莹拿了人家如此贵重的东西,也不好不听完她的话:“只是什么?”
“姑娘有所不知,今夜海晏楼这般作为,其实是为我家主人求医的……若是能解答这样的问题,必然是医术高明之人,我家主人久病难愈,不知姑娘可否上楼一看?”
谢安莹微微皱眉,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请求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只是先前女奉銮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在一楼的伙计十分喜庆,用价值千金的珍珠引诱她。等到了二楼,女奉銮又神神秘秘,说无意获得麒犀角,怕别人不识货。
等自己拿到了二层的奖励,便成了她口中“医术高明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掉头就走。
这样环环相扣,使得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却又令谢安莹总觉得哪里十分怪异。
谢安莹心中提防,对红提使了个眼色。
红提意会,知道谢安莹是让她下楼去看看护卫们的情况。她连忙匆匆跑下楼去,不一会就反身回来,对谢安莹电了点头。
护卫们一直在楼下等着,小伙计不时端茶递水,他们四人看起来也十分妥当。看见红提下楼。还齐刷刷地起身行礼,没有任何问题。
谢安莹有些疑惑,难道是她多心了?
不过既然护卫们无事,那就不用担心了。海晏楼虽有三层,但若真的有事,护卫们冲上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既如此,我便上去看看吧。”谢安莹到底还是心软答应下来,“只是将话说在前头。我并非正统行医之人,只是略通皮毛,若技穷不能医治,还请你家主人另寻高明。”
女奉銮眼前一亮,一脸感激道:“那是自然,姑娘,请上楼!”
谢安莹又上一层,围观的人听说是上去给人医病,一时都失了兴致,再加上海晏楼三层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任凭你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一二。
这一下,人群一下子散去了大半,就像融化的一块冰,缓缓流入花街的人群之中……
谢安莹走上第三层,红提跟在她身边,不明所以地小声说道:“姑娘,这一切会不会是小郡王给您的惊喜啊?”
谢安莹微微摇头,李承霆虽然也爱送东西给她,但却不是这么个遮遮掩掩的做派。若是李承霆来送,必然是将珍珠犀角往她面前一堆。然后就等着她说喜欢……
而这海晏楼,虽然也给她带来了很多好处,但却全无李承霆的那种真诚和热切,让人欢喜不起来。
谢安莹跟着女奉銮朝三层正中走去。正中挂着一副密实的帘子。将整个三层分作两面。影影绰绰之下,谢安莹能看见帘子对面坐着个男子,其余的,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女奉銮对着帘子行了一礼,又指着帘子前的一把早已经摆好的空椅子,示意谢安莹坐在那里。之后便转身告退下去。
谢安莹望着那椅子,心中愈发升起一种令她十分不舒服的预感。
“请问您的身子有何处不适?”谢安莹盯着帘后的影子,小声问道。
帘子后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那影子晃了一晃,将自己右手的袖子提起,安安静静将腕脉亮出来,身手放在了帘子外面。
谢安莹只得走过去坐下。
单看这手,似乎是个年轻公子的手,手指修长秀气,微微弯折十分好看,手上肤色白皙却也并不失血色,看着并不像是久病之人的手。
谢安莹将三指探上去闭目细听——腕脉上传来匀称有力的回应。
谢安莹一愣,脸上多了一丝愠色:“敢问公子,您的身子究竟有何处不适!?”
谢安莹不但脸色难看,声音也带了些许严厉。她一探便知,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上无伤无病不虚不弱,坚朗得很!
可正当她打算收回手的时候,珠帘之后的男子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姑娘且慢离去……”帘后传来男子温润的声音,“……相思可医不可医?”
听见这男子的声音,还有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和问话,红提奇怪地歪着脑袋朝帘子后望去,完全想不明白这是闹哪一出。
谢安莹却犹如雷击一般,瞬间被钉在原地。
“红提,去叫人上来,快!”谢安莹来不及解释什么,只低喝着吩咐了一句。
红提还没有听过谢安莹这种如临大敌的口气,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谢安莹一动不动,任凭帘后之人抓着自己的手腕,近来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中慢慢的清晰起来,逐渐连城一条线——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苏君然!
翠薇说谢安珍曾经去见过什么人,那人不是肃王府的人。这之后,谢安珍又故意在外院放焰火时引走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