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香秀和翠云的赏赐被送了过去,二人皆是一对镶着米粒大小珍珠的银耳环,只不过样式各有不同,香秀的是海棠式样,翠云的则是梅花式样。
香秀拿到耳环,兴奋地当场就戴上了,摸着耳垂直笑:“我这耳洞,再不戴耳环就要长粘上了,多亏世子赏了对耳环。”
那边,同样拿到耳环的翠云,却一点儿兴奋劲儿也没有,只是默默地把耳环装了起来,显然,仅仅一点嘉奖,完全不是她的期待。
南叶几番想要去向她打听情况,却无奈厨房里人多,寻不着单独相处的机会,只得罢了。
临近中午,就在厨房为了中饭,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从院外传来消息:含雪由于冒认他人菜品,杖责十棍,一个月后,除非她能做出让人惊叹的葱泼兔来,否则,就是最后一名。
被打十棍子,不多也不少,是她应得的,没什么特别,倒是后面这一条,让其他见习小厨娘都兴奋起来——就凭着含雪的实力,要做出让人惊叹的葱泼兔,何其之难,看来如果考核结果不出意外,最后一名铁定就是她了——既然有了既定的最后一名,那她们就安全了。
不过……既然含雪已受处罚,那为什么还没宣布免去考核的人,就是南叶呢?众人疑惑,议论纷纷。南叶自己的心里头,也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就在南叶心内忐忑不到一刻钟,便有个小丫鬟匆匆自院门外而来,高声地喊:“南叶是谁,赶紧跟我来一趟!”
这小丫鬟的态度,看起来可不怎么好,众人纷纷朝南叶看去,有几个人的脸上,甚至已经露出同情的表情来了。香秀握了握南叶的手,悄声地安慰她:“没事,说不准是找你去说免考核的事情的。”
南叶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菜,起身擦干手,跟着那小丫鬟出去了。小丫鬟领着她,径直朝厨房管事们平日议事的屋子走,路上,她试图打听情况,但那小丫鬟口风很紧,什么也不肯说。
到了屋门前,小丫鬟先进去通报,然后让她自己进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南叶平复了一下心境,迈步走了进去。屋内,主座上坐着芦芽,旁边有小丫鬟立着,看起来排场十足,不愧是世子跟前的红人。下面两溜椅子,男左女右,左边坐着两位男厨房管事,宽脸方颌,满脸胡渣,名叫王大梁;长脸鹰鼻,面白无须的,名叫左方同。右边坐着两名女厨房管事,白白胖胖,圆脸双下巴的,是马六嫂;干瘦干瘦,细眼薄唇的,是卢九嫂。
四位厨房管事居然都在,这阵仗可真够大的,只怕要同她说的事情,不止免去考核这般简单,不过来都已经来了,又还能怎地,南叶一面想着,一面走上前去,团团行了个礼,然后问道:“芦芽姐姐和诸位管事唤我来,不知有什么事?”
芦芽看着南叶,似惋惜一般,叹了口气,道:“南叶,你做的葱泼兔,实在是极具巧思,回味无穷,不过,你能否解释一下,你昨日做这道菜时,所用的加饭酒,是从何而来的?”
加饭酒?他们居然从她所用材料的来源处挑毛病?南叶实在是没想到这一点,不由得一愣。
方脸的王大梁道:“我听说,你昨天找马六嫂讨过加饭酒,但据我所知,马六嫂并没有给你。”他说着,看向对面的马六嫂,问道:“马六嫂,我说得是不是?”
马六嫂点头道:“是,加饭酒金贵,她又一下子就要一瓶,所以我没给她。”
王大梁再次转向南叶:“那你的加饭酒,是从哪里来的?”
加饭酒从哪里来的?自然是那位锦袍公子赏的。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锦袍公子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如何道得?而且,她还答应过锦袍公子,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踪的。南叶答不上王大梁的问题,稍有慌乱,但很快她便镇定下来,道:“我一没偷,二没抢,这瓶加饭酒,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骗谁呢!”王大梁嗤笑道,“一瓶绍兴加饭酒,至少也得五两银子,会有人随手乱丢?”
左方同赞同他的话道:“王管事说得是,加饭酒可不会有人乱丢,南叶,你还是说实话罢。”
南叶深知,此时断不可露出怯意来,就算是扯谎,也得理直气壮,于是挺起胸,大声地道:“这酒千真万确是我捡来的,倘若是偷的,库房怎会不报失窃?”
库房那边,的确没说少了东西,王大梁一愣,旋即道:“不是偷的,难道就是捡来的了么?”他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气势却明显弱了下来,毕竟他一时间,也想不到获得加饭酒的另外途径。
一直板着脸的卢九嫂,此时开口了,冷冷地道:“有什么好问的,直接拖下去一顿打,什么都招了。”
要严刑逼供?马六嫂担忧地朝南叶看去。
南叶却是丝毫不肯退步,转向卢九嫂,冷笑着道:“怎么,卢管事想要屈打成招么?我倒是不介意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担心被打得起不来c,万一世子还要那道葱泼兔,你们寻不到人做去。”
她冷冷的笑容里,颇带着几分自信,世子悬赏葱泼兔,可是为了赌菜,而赌局尚未正式开始,那道葱泼兔,自然是还要再做一遍的,只要她有这份手艺在身,就不怕他们责难!至于偷师,哼,倘若每道菜,都能看一看、尝一尝,便做出一模一样的来,那名厨早就满大街跑了!她敢打包票,这种功夫菜,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