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景叹口气,自个儿跨过门槛走进去,对苏炳仁拱手道:“岳父,您找我有事?”
苏炳仁推开郑氏和谢氏的手,连连抬手:“贤婿不必客气,这里没外人,坐!快坐!秀芳,你去给女婿倒茶!”
二姨娘郑氏顿了顿,看苏炳仁一眼,垂眼没说什么,果然起身去倒茶。
梁宸景道:“多谢姨娘,不必客气。”
苏炳仁连连点头:“唉,贤婿呀!老夫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踏我苏家的门儿了,没想到你还认我这个岳父!我苏家愧对你啊!”
“岳父别这么说,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贤婿,灵珑从小任性,在江州时就做过很多错事,都怪老夫太过纵容她,才让她养成如此性子又惹下大祸,梁国公迁怒于我等,我等并无怨言,子不教父之过,灵珑犯错也有老夫的一份儿,老夫甘愿受罚!”
苏炳仁好一番声泪俱下的自我检讨,梁宸景身份尴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半颔首默默听着。
“可是,女婿啊,千错万错都是灵珑的错,都是我和她母亲的错,这与她弟妹与我整个苏家关系不大,女婿,老夫厚脸求你一次,请你放过苏家吧!”
苏炳仁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的扶着桌子想要跪下去,梁宸景赶紧抬手扶住他:“使不得使不得,岳父大人快快请起!”
苏炳仁却坚持要跪下去:“贤婿,我苏家底子薄,灵珑做错事,我和他母亲愿意受任何惩罚,如果国公爷依然不消气,我们愿以死谢罪,只求国公爷给我们苏家留一条活路!”
梁宸景稍稍停顿,没想到事情这样严重,苏家已经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了吗?父亲只是放了一句话而已,并未对苏家有任何打压政策,即便苏炳仁的官职和他儿子的科考,梁府都没多说过一句话。
对了,听说苏家两位少爷今年的科举都失例了,难道这也与我梁家有关?
看着长辈这样老泪纵横的跪在面前,梁宸景就算铁石心肠也没法儿坚持,他扶起苏炳仁:“岳父快快请起,我们两家误会太多,我回去就跟父亲说说,给两位妻弟谋个官职,只要他们尽忠职守好好做事,迟早有升迁的一天。”
苏炳仁一顿,定定的望着梁宸景:“真……真的?”
梁宸景点头:“岳父放心,我说话算数,快快请起!”
“不不不,贤婿,你……你是我们苏家的恩人啊!来人,快,快去把那两个不孝子叫来给他们二姐夫磕头!”
梁宸景连连说不用,对方却异常坚持,就那么简单一句话,苏炳仁和两位姨娘以至于苏府上下似乎都添了几分喜气。
虽然知道苏家很可能早就准备好这一出给自己看,知道自己迟早会心软,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虽然不太舒服,他也没反应,就算为了曾经的灵珑,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没一会儿,苏灵珑的哥哥弟弟匆匆上堂来,在苏炳仁和两位姨娘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磕了头,但苏灵珑的亲弟弟磕完头起身前恨恨的瞪他一眼,低声道:“你害死我二姐还好意思来?”
苏觉非的声音很低,只有梁宸景、苏觉凡和他自己听见,苏炳仁等还陷在几分欣喜之中,梁宸景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没做任何表示,转头喝茶去了。
苏觉非和苏觉凡退到一旁,看着自家父亲巴巴的讨好梁宸景,苏觉非满眼恨意,好不容易挨到可以起身告辞的时候,苏家一门老小全都送他到大门口。
从苏府出来,梁宸景走得很慢,而且故意找人少的巷子走,来到一人烟罕至处,他停步回身,双手环胸看着前面的转角:“出来吧!”
他等了会儿不见人露面,便轻笑一声:“再不出来我就走了,想再见我怕是不容易!”
这次说完没一会儿,墙角果然走出个人来,看他满眼痕迹,手中还紧紧捏着一把匕首咬牙切齿的瞪着梁宸景:“你……你为什么害死我二姐。”
“我没害死她!”
“胡说,要不是你休了我二姐,把她赶去北疆,我二姐肯定不会死,就是你害死她的,就是你!”苏觉非愤怒的冲着梁宸景大喊,那声嘶力竭的样子像个努极的小兽。
梁宸景静静的看着他,任凭他大喊大叫的骂。
“你怎么不说话?知道理亏了吗?知道对不起我姐了吗?你说呀,你倒是说呀!”
梁宸景双手环胸淡淡的看着她:“我没有对不起她!”
“你还狡辩!我姐刚刚才过世,还没下葬你就急得娶妻纳妾,你不是很喜欢我姐吗?你说呀,难道你们以前都是做戏吗?你说呀?”
“不是做戏!”梁宸景声音平静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我休了我姐?我姐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我姐那么好一个人,那么多人喜欢她她都看不上,偏偏嫁给了你,你凭什么休了他?凭什么侮辱我们苏家?你是坏人!大坏人!”
看对方那样声嘶力竭,哭得像个孩子,其实他本来就是个孩子,梁宸景暗暗叹口气,觉得该说点儿什么?
“觉非,你姐没有死!”
苏觉非稍稍停顿,然后抬头恶狠狠的瞪着梁宸景:“我姐都躺在灵柩里了你还在说风凉话,你到底是不是人?”
“觉非,我没骗你,你二姐真的没有死,不信你回去看看灵柩中人手腕上那个印记,你二姐手腕上没有胎记,那个女人有。”
苏觉非一愣,诧异的睁大眼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梁宸景半晌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