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骂,骂你自个儿去,骂我的书衍书萍做什么?有妹妹照应着,他们两个将来定有出息,比你强了去不知道多少倍,你还有脸骂他们?”
柳氏越骂越大声。
杨文栋听这些话每天三遍,早已倒背如流,虽是怒气满胸膛,却发作不得,只能一走了之。
柳氏骂骂咧咧,随后离去。
雪贞看了一会,暗暗冷笑,转身往回走。
“四爷家一向如此,以往闹的还凶,现在收敛了不少。”
杨书远尽量与她步子一致,找着话说。
雪贞“嗯”了一声,没接话,眼睛只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夫人甚少夸人,方才对你虽有所提点,几句赞扬却也是真的,老夫人对你满意了,你就无须担心。”
杨书远假装不经意回头看她一眼,想着她能多少有点反应。
雪贞只点了点头,应都懒得应了。
杨书远有些尴尬,更有些恼怒,忽地停了下来。
雪贞却是不停,不紧不慢往前走。
“吕雪贞!”杨书远一声低喝。
雪贞停步回头,眼神微有些迷蒙,仿佛梦初醒,“什么?”
杨书远满腔怒火顿时窒住:合着雪贞方才根本就没听他说话呢?
两人走在一道,她却完全当他不存在,这算什么!
“你这是甚么意思?”杨书远追上两步,颇有些气急败坏。
雪贞静静看他一会,忽然笑了,说不出的讽刺,“相公也知道这种滋味了?”
杨书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脾气。
“我累了,你请便。”雪贞回头继续走,是真的累。
心里累。
杨书远在原地呆了一会,忽地追上去,掐住了她的胳膊,“雪贞,我其实……”
“放手。”雪贞冷冷抬头看他,眼里竟满是厌恶。
“雪贞!”
“放开!”雪贞猛力一甩,倒是挣脱了他,却因用力太大,身体失去平衡,脚下一绊,摔了下去。
“雪贞!”杨书远一惊,蹲下看她,“摔痛了没有?我看看?”
“不用,”雪贞忍着右脚踝上的痛,挡开他的手,“我自己摔的,不关你的事。”
杨书远气结,“雪贞,别倔了好不好?我们先回去,我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多大的事,就要请大夫,外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杨家娶进来个病秧子。”雪贞图一时痛快,话出口,又后悔起来。
那晚她虽然烧的迷糊,神智还没有完全丧失,婆婆说的话,她字字听的清楚,心已是寒了半截。
果然媳妇跟女儿是不一样的,哪怕她病的快死了,也换不来一句好听的话。
婆婆不疼,丈夫不爱,雪贞倒宁愿那晚直接烧死了,早死早投胎。
杨书远一愣,这话听着怎么如此熟悉?“雪贞,你怎么这么说?”
“是我说错了,我不要紧,你走吧,我自己回去。”雪贞向后躲,不叫他碰。
杨书远怒火更盛,打横抱起了她。
“放我下来!”雪贞惊怒红了脸,“你、你这像什么样,放下来!让人看到,会胡乱说话!”
若被婆婆看到,恐怕就不是罚她跪那么简单了。
“我抱我自己媳妇,旁人谁敢胡说?”杨书远哼一声,大步往回走。
雪贞不屑冷笑。
“一会就到了,忍着点疼。”杨书远自知失言,讪讪然红了脸。
一路上,丫鬟家丁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自是不用说。
璎珞后面跟着,暗地里高兴,三少奶奶这是苦尽甘来了吗?
回到无涯院,宋姨娘恰巧从东厢房出来,一见这情景,眼珠儿一转,赶紧迎上来,“三少爷,三少奶奶这是……”
“雨安!去请大夫!”
杨书远也不理会宋姨娘,抱着雪贞直接进了内室。
宋姨娘的目光一下变的阴沉。
“是,三少爷。”雨安急急地去了。
雪贞被放到床上,有些别扭,避开了脸,“我没事,不用请大夫。”
“你身子本来就弱,不能大意,忍一忍,大夫很快就来。”杨书远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心里很自责。
如果不是他出手太重,雪贞就不会摔倒,都是他的错。
雪贞轻抚着右脚踝,心中也是颇多滋味。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到外面看看,大夫来了没有。”杨书远转身就跑了出去,才算是松一口气。
雪贞没叫他。
她也没想明白呢,两人之间,到底算什么。
大夫很快到来,替雪贞看了伤,说是扭到了骨头,问题不大,敷些药膏,再吃些舒筋活血的药就好。
送走大夫,杨书远让璎珞去煎药,他则拿了药膏,要给雪贞敷药。
“我自己可以。”雪贞脸上微红,坚决拒绝。
古代人不是最讲究这个吗,“男人头,女人脚,只能看,不能摸”,若允了杨书远替她往脚踝上擦药,岂非等于承认,两人之间关系非同一般?
杨书远醒过神,也有些尴尬,“我只是要帮你擦药而已。”
“不行。”
“雪贞!”
“不行!”雪贞加重了语气,脸色也冰冷下来,“药放下,出去。”
杨书远怒气又上来了,“雪贞,你一定要这样跟我相处吗?我们是夫妻,不是仇人!”
“我们不是仇人,但也不是夫妻,”雪贞冷笑,“相公,你说过,让我守好自己的本分,我正在做,请你也不要越矩。”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