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激动莫激动,天下同名同姓之人比比皆是,何况她的未婚夫君远在庐江郡,不可能出现在京城。
“姑娘聪明,在下祖籍弘农华阴,现居庐江郡。”
竟真的是他?
雪贞心跳有些快,万万没想到,竟会与自己的夫君在这种状况下相见!
“姑娘?”
“没、没事,”雪贞勉强一笑,不可抑制地红了脸,不假思索冲口而出,“你可曾婚配?”
其实,还是想再确定一下。
杨书远愕然,许是觉得,初次见面就被问到婚配,有些过了。
“我……只是随口一问,杨公子不想说,我亦不勉强。”雪贞羞的无地自容,往旁走开两步,平复着心跳。
杨书远眼神有刹那的黯然,随即微笑,“不妨事,我已婚配,妻子是京城吕家长房嫡女,闺名雪贞。”
雪贞心中一块石头,轰然落地。
“我与吕家姑娘尚未成婚,还望姑娘先莫要说出去,免得坏人名节。”杨书远郑重告诫。
“那是自然,”雪贞回眸一笑,“我断不会说出去,杨公子放心。”
你那妻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却是不识,有趣。
话说回来,他对自个儿姓甚名谁,就不好奇吗,竟是不问?
“多谢姑娘。”
“杨公子今日来,是为太傅大人祝寿?”
念及杨家与太傅的关系,杨书远的突然出现在京城,便不那么费解了。
杨书远微一笑,“正是,倒是没想到,会遇上姑娘,也算是有缘。”
雪贞反倒皱了眉,莫不是见到合心意的女子,便要与之搭讪,对自己的未婚妻子,更不念在心上?
“姑娘这是……”
“恕我冒昧,杨公子不满意这门亲事?”雪贞没来由的,便生了气。
杨书远表情茫然,“在下这样说过?这门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下遵从亲命,不敢有违。”
雪贞默然不语。
在本朝,原应如此,她亦不该奢求太多,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说不清,道不明。
“书远!”有人在不远处叫。
杨书远回头看了一眼,道,“在下失陪,姑娘请。”
“请。”雪贞拂了一拂,目送他离开。
从始至终,他都没问她名姓,没有更多、更贪婪的表达,是否也正说明,他并非放荡孟浪之人?
“小姐,回吧,外头实在冷。”
璎珞不停跺着脚,小脸冻的发青。
雪贞微微一叹,“回去吧。”
却还是忍不住,又回头多看了一眼,那白色身影,已经不见。
那边回廊上,杨书远负手而立,直到那抹天蓝彻底消失,才松开了紧握的拳。
“如何,我没骗你吧,你家娘子是否貌可倾城?”
旁边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调笑一句。
杨书远冷冷看他一眼,如此气势,完全不似方才的温文尔雅。
男子耸肩,“不说便不说,不过三弟,我还真是替你不值,这样的女人……”
“二哥?”杨书远冷声警告。
二哥仍是这性子,口无遮拦。
杨书帆撇嘴,“不说就不说。”
心中却是不忿,三弟相貌好,文才高,性子冷静沉着,却要委屈这一回,真是。
“走吧。”
杨书远转身离开,背影透着几分萧瑟落寞,遗世孤立。
宴席上,雪贞有些心不在焉,雪柔假做关切,“大姐,你不舒服吗,脸色这样不好?”
雪贞摇头,“不妨事。”
“大姐还在生三妹的气吗?不要想那么多了,她原也是小孩子脾气。”雪柔看一眼旁边气鼓了腮的雪钰,好言相劝。
雪贞表情冷漠,“不关她的事。”
雪柔有些讪讪然,心中恼怒,不再多说。
贺氏忽地道,“雪贞,听那边。”
雪贞微一愣,“母亲的意思是……”
今日宴席,男席与女席以屏风相隔,以免一会喝的欢畅了,会有不宜的画面。
虽说隔断了视线,这声音却仍旧是能听见的。
“正在说话的人,你且听听。”
雪贞静听,脸色微变:是杨公子的声音?
“母亲是说……”
莫不是母亲已经知道,她与杨公子见过面了?
贺氏在她耳轻声道,“这位说话的公子,便是你未来夫婿,你听着如何?”
那边杨书远正以标准的京话,字正腔圆地道,“小侄谢过太傅大人,替小侄撮合一桩美满姻缘,他日小侄定当携妻前来,拜谢太傅大人。”
接着是太傅的爽朗大笑,“贤侄不必多礼,日后你夫妻要相敬如宾,孝敬长辈,不可辜负了吕家姑娘。”
“小侄明白,先干为敬。”
之后是一片赞叹声,不在话下。
雪贞心中暖暖的,不知不觉间,已认可了这位夫君。
原本以为包办的婚姻,都不可能美满,可杨书远无论从哪方面看,却都合了她的心意,莫非当真是有缘吗?
“大姐,我听着这杨公子说话甚有分寸,你有福了。”雪柔立刻向大姐道喜。
如果不是她许了宣平侯,将来必定富贵,没准也要跟大姐争一争呢。
雪贞越发羞涩,“二妹,你惯会取笑我。”
雪钰妒忌的眼发红,“不要脸!都还没有成亲,就先动了情,发春呢。”
贺氏脸色一沉,小声警告,“雪钰,如今这么多人,你守着些分寸。”
雪钰登时不敢造次,那神情却是不甘的。
不知道杨家还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