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我自是知晓,再者,我说过我这样的人,定然会嫁非凡之人的。你不也这样认为么?”她笑嘻嘻地抬头看他。
她眸光晶亮,略略偏着小脑袋,一脸童真地瞧着他。
他略略蹙眉,抿着唇,想着过去的岁月,那些蹉跎的时光,只觉得心疼得很。
“你怎了?”她感觉到他的异样,便是紧张地询问。
他摇摇头,轻笑说:“我没事。我只是想,你这样聪颖好看,将来的夫君不知该有多不凡。”
“将来的事,谁晓得呢。也许他在别人看来,普通得不得了呢。”江承紫笑着,想起曾经过的那些恩爱到老的夫妻,觉得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妙。
他不继续这个话题,便是沉默片刻,才说:“夜深了,明日还赶路。你有何事问我,且先说了,快快回去睡觉。”
江承紫这才点头,切入正题,问:“那伙人牙子,如今怎样?”
“我还在跟踪,在可控范围内。他们今晚也宿在这边,像是要先入益州。在益州停留,而后要等什么人似的。”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了。
江承紫略略判断此人似乎不是说谎,这才继续问:“那你为何不此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来惭愧,我虽知晓他们的动向。但他们所抓之人,我却不知放在何处。”阿念叹息一声。
江承紫“哦”了一声,又斟酌一番,才决定铤而走险,所以,她问:“所抓之人,可有谁的舅舅姓高?”
阿念听闻,似乎大感意外,没回答她,却反问:“你为何这样问?”
“我,我昨日偷听到贼人说什么‘玩政治之人。就是狠心,连自己的外甥都不放过’,另外有人说那姓高的可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我问一句。”江承紫随便胡诌一个说法。
阿念也没怀疑。但却是摇摇头,说:“那两人是朝廷大员之子,具体身份我不便透露。他们俩也没姓高的舅舅。”
“可我,确实听到那伙人说这事。要不然,他们怎么会那样对付我。”江承紫继续胡说。
阿念还是摇头。却又分析:“可能是化名。”
“也许。”江承紫看阿念似乎并不想多说,她也没问。只叮嘱几句,说从她偷听的话来看,那伙人牙子像是与朝廷大员勾结,像是有所图谋的模样,要阿念务必小心处理。
“我知晓。”他回答,只觉得她的叮嘱有一种莫名的暖意。而她眉目如画,聪颖灵动,像是一种清甜的酒酿。
“嗯,你既知晓。就处处小心些。玩政治的人下手可狠了。”她又叮嘱。
他却是笑了,说:“你呀,小小年纪,就这般啰嗦。”
她嘟了嘴,反驳:“不识好人心。”
“我谨记阿芝的叮嘱就是,你却莫恼。”他声音又软下来,有一种莫名的慵懒和可怜,让她的心也莫名柔软。
“我不恼,另外,你且记得莫要为汉王惹祸才是。”她站起身来。递给他大氅时,却又想到若是阿念处理这事不得当,便会为他的主人李恪惹来灾祸。
阿念正拒绝她递来的大氅,听闻她这一句。心里暗暗佩服:难怪当年,那帮老狐狸会那样忌惮她。原来她小小年纪就遇事处处周全,对世事洞若观火。可怜当年,自己还只当她是个闺阁女子,处处以大男人自居,用一种可笑的方法说要保护她。
他内心起伏。江承紫并没注意,只是将他拒绝的大氅再度披上。因为这山中春夜,还真他娘的冷啊。
“你放心,我再不会冲动、暴躁,目中无人了。”阿念过了片刻才这么来了一句。
江承紫觉得这句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又似乎不是对自己说的。总之,她觉得这话很是莫名其妙。不过,好在眼前之人不是第一次说莫名其妙的话。她也就当他是词不达意,并没有深究,她只回答一句:“这样自然是好,我先回去。你也忙了半宿,回去休息吧。”
她说完就率先转身,往等待不耐烦的杨清让那边走。阿念没应声,就站在原地看她提着裙子,踩着满径落花离去。他忽然就害怕她就这样离去,再不回来。
他想要喊她一声,她却忽然就停步又转过身来,说:“我还有一事忘了问你,那鹦哥是谁家的,你可识得?”
阿念一愣,这才说:“那鹦哥是来救主的。”
江承紫一听救主,立刻想到当日那鹦哥出现在洛水田庄的事,心中立刻有了不祥预感。
“他主人是那被掳走的朝廷大员之子其中一人?”江承紫十分紧张。
阿念不想回答,却还是点点头。心里却又怦怦直跳,暗想:来日,若她知晓真相,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了?
江承紫瞧见阿念点头,心中就一慌,想起当日她讹过那鹦哥,根据所得线索,猜测那鹦哥八九不离十就是杨宸的。看杨宸的衣着谈吐,以及所带的护卫,定然也不是普通世家子弟。
人牙子若是与朝廷大员勾结,要做什么阴谋的事,绑走杨宸也是极有可能的。先前,她以为鹦哥是跟着自己的,却不料鹦哥是来救人的。
“你确定?”江承紫又问一遍。
阿念还是极不情愿地点点头,只觉得自己在走一条十分可笑的路。对于她,他还是不知如何才能不笨拙。
“那他主人可是姓杨?”江承紫又问一句。
“你,别问我,我不能牵扯你。”阿念这不回答其实恰恰是回答了。
江承紫看他这模样,知晓被人牙子掳走的两人,其中一个孩子定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