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会第二天一大早,各房的家主就去了老夫人院里分家。各处的田产、铺子、以及几个庄子和家里的屋宅和一些奴仆都分了。
请了萧氏大长老、二长老,郑氏二长老,琅琊王氏二长老以及河东裴氏大长老等一共八人作了公证人。各房对于分家都十分满意,当场就签了共同维护祖宅的契约,若是违背契约上的条款,有权收回其名下所有的田产、铺子、庄子等。
分了家后,就请了杨氏大儒们讨论族学开放的问题。杨氏大儒们基本都是认真作学问,又有着士大夫家国情怀之人,对于广纳人才这一条甚为喜欢,便也不反对。之后听闻杨氏要开放族学,却又将档次提得这样高,也是颇为满意,基本是没反对。
分家、族学开放之后,便是长老会的新责任与规定的拟定。这次,杨恭仁同样请了各家长老前来作公证人。
其实,表面上是说请来做公证人。实际上,杨氏内部的家事哪里需要别家来公证,这大约是朝廷的意思要让别的名门世家心里有个谱。
当然,在杨氏来说,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向朝廷表明自己已是无公害的世家,一心致力于天下和平,促进社会发展,是朝廷的良好模范。
这些拉拉杂杂的事在第二天讨论了一天。这一天,江承紫没事干,上午在弘农杨氏各处转转,尤其是跑到族学那边去瞧了瞧,想看看古代的顶级学堂。因为听李恪说起弘农杨氏族学的口气,不亚于清华北大级别的。而且,人家不是公立学校,是私家的哟。
她很是心动,就好奇去族学。杨清让正好去族学学习,杨如玉也去那边继续找刺绣师父。江承紫也跟着去转悠。
学堂大体就那么回事,她也不想成为儒学大拿。所以就到处转悠一圈。相对于枯燥的儒学课堂,杨氏的琴棋书画刺绣礼仪宴席等课堂真是专业得让人惊叹。当然,最让江承紫惊叹的是杨氏族学居然有开设百工、格物与医学。
这相当于现代的职业学校。
杨氏的族学果然真的挺超前的,连杨氏子弟的出路都能想得很好。
不过,百工这方面做得并不是很好,入学者是资质平庸的庶出杨氏子弟或者杨氏家生子奴仆子弟中的佼佼者,说起来古代还是瞧不上科研人员嘛。不过,有个规定,如果有此爱好的,也可选修百工中的任何一类。如果是佼佼者,可入得杨氏匠人司,也可留在族学教授百工。
至于医学堂并不是系医学,而是中医的基础医学,基本理论,基本施针,中草药的辨认以及识记。而且看教材,似乎是杨氏先祖编撰。
这医学并不挑人,是要求凡入族学者都要学习。如果有医学天赋颇好的,就会被推荐到专门的医者那里去学习,天赋一般,又有颇喜欢医学的,杨氏的药铺产业可以让其当掌事。
能在这个年代,分化出如此专业细致的学科,并且连不受人重视的百工都分化出非常细致的专业。杨氏族学果然专业,名不虚传啊。
并且,江承紫还发现,这里的学习氛围非常好。在这里来的人,基本没有来混的。
这顶级学校,最高学府的氛围就是好。
江承紫啧啧赞叹,旁边出来一个端庄贤淑的中年女子,便问:“那你想来么?”
江承紫转过去瞧着她,这女子长眉妙目,眸子熠熠生辉,身上还穿着彩衣,身段妖娆。
“你是舞者?”江承紫看她装束以及那种舞者独有的清冷气质。
女主长眉轻扬,点点头,说:“我瞧你这腰肢骨骼,练习舞蹈倒是不错,你是哪一家的?从前可有学过舞蹈?”
“我是杨氏阿芝,杨氏六房的。”江承紫盈盈一拜。
女子愣了一下,微微眯起眼打量她,眸光倒是晶亮,轻笑道:“原来是你。”
“是晚辈。”她拱手,声音奶声奶气的。
“这礼仪倒是学得有模有样。”她赞叹。
“我阿娘、长姐平素里都会严格教我。”江承紫回答。
女子点点头,说:“依着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四姑姑。不过,在这族学院里,他们都叫我静夫子。”
“原来是四姑姑,阿芝见过四姑姑。”江承紫又行了礼。
她先前听杨如玉说过这四姑姑是杨老夫人的长女,名叫杨静,字逸仙,性格豪爽洒脱,少时性子欢脱,巾帼不让须眉,偏生一身骨骼柔软,身段妖娆,于舞蹈上造诣颇深。与琅琊王氏嫡长子王少勋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人自小便订亲,待彼此长成,良辰吉日,即可佳偶天成。
待杨静及笄之年,虽逢乱世,但王少勋的下聘规模制式简直是豪华。却不料,在返回途中,王少勋被乱军所杀。
杨静听闻噩耗,在房间里关了一天一夜,走出房门时,收拾了包裹,不言不语,一人一骑,手持长枪,于乱世里千里追凶。
历时两年,杨静将当时击杀王少勋的乱军悉数斩杀殆尽,将当日参与暗害王少勋之人统统揪出,将参与暗害的王氏内部余孽直接捆绑径直送到王氏宗祠,在王氏宗祠外,宣布完罪行,将证据一一丢在地上,然后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斩杀殆尽。
一时之间,王氏鸦雀无声。
“琅琊王氏,名门之后,不过尔尔。”她很不屑地说,然后提着长枪扬长而去。
后来,有王氏之人借机上杨氏来闹,她骑马前去,出了城郭大门,站在河边牌坊处,长枪在手,只一句:“打出去,若有人敢再在此聚众闹事,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