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然从厨房出来,往子桑身边走:“谁的电话?”

“哦,是——”

子桑回过味来,怎么连接一通电话都要汇报了?这不太对吧?

子桑瞪着眼看钟离然,后者走到沙发旁,捡起她那只拖鞋,又回来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脚给她穿上。

子桑越觉得不对劲。

哪儿都不对。突然就变得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子桑从来没有跟人这么亲近,跟桑芸清之间的亲昵也有限,怎么处都觉得不对。

钟离然解了围裙,把自己摔到沙发上,没个样子地摊开自己的腿,哼哼起来:“累死了……我跟你说,我一定要自己当老板。”

子桑想起自己刚刚的踟蹰,接道:“待会儿我洗碗。”

钟离然白她一眼:“拉倒吧,想表现也等你腿好了,现在你怎么洗?——诶,刚刚谁来的电话,我怎么听见个话音,有我什么事?”

“之前说那个节目的导演,策划做出来了,再完善一下,明天就能拿过来。。”

“那行啊,我先看看。”

子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会参加吗?”

“废话。”

废话是参加还是不参加……明明是你自己说要看节目质量再做决定的!

“你现在除了我,还有什么筹码?”钟离然桃花眼流转,双唇开启,“谁让我喜欢你呗,怎么说来着,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子桑脸上有点臊,辩白道:“我也没逼你参加。”

“是是是,都是我自愿的。”

越说越是子桑自己无理,她干脆不搭理钟离然了。

鱼汤的香味飘出来之后,钟离然开始往餐桌上端菜,子桑坐着轮椅连行动都不利索,更别说帮忙了。钟离然也不指望她,摆好了碗筷,把子桑扶到餐椅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子桑:“来尝尝!”

子桑喝了一口鱼汤,又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味道还行,能吃。跟自己这个从小在厨房里泡大的人没法比,不过放在她这个位置上,已经是超出子桑的预料了。子桑她夸了几句,钟离然飘飘然地表示自己可是全才,没有自己不会做的事情。

子桑见她乐颠颠地也去喝鱼汤,看看表,已经八点半了,忙拦住她:“你明天不上戏了?”

钟离然:“今天这么大的日子,必须得庆祝一下!我待会儿出去跑两圈。”

子桑:“……今天什么日子?”

钟离然:“咱俩订婚啊!”

子桑恍然大悟,原来这已经是两口子的居家过日子了!但是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是钟离然误会了?还是自己放任了?

子桑忽然低着头笑了一声,钟离然问她笑什么。子桑抬起头:“订婚没有酒怎么行?”

钟离然在空荡荡的房子中间中环视一圈:“是没有酒。不过没关系,可以叫酒便利。”

等红酒送过来,菜已经凉了。两个人都喝了些鱼汤,然后撇开一桌子的菜,偎在沙发中间。顶灯关了,留一盏阅读灯。电视关了声音,老电影的光影斑驳,映出现实也变成一帧一帧的画面定格。

子桑举起高脚杯,想了想,说道:“订婚愉快。”

钟离然含了一口酒,欺身上来,噙着子桑的双唇,把酒渡了过去。液体从子桑嘴角流出来一滴,钟离然伸出舌尖舔进嘴里,然后吞进肚子里。

红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钟离然笑言:“应该是交杯才对。”

她的手开始往下,不老实。

子桑一把按住她,跟着笑:“交,杯,是洞房时。你心太急了。”

钟离然收回手,顺势抱住子桑的后背,继续亲吻她,把剩下的话都吃了下去。

子桑在一杯红酒之后,和钟离然私定了终身。

钟离然没跑成圈,热吻之后什么运动都没顾上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活动一下,敷个面膜。

子桑还在睡,皱着眉嘤咛一声。钟离然以为她哪儿不舒服,凑过去摸了摸她的腿,低声问道:“小桑,你怎么了?”

子桑翻了身,吧唧吧唧嘴,把头往枕头深处埋了埋,又哼了两声。钟离然失笑,这是发癔症呢。平时看着高冷冷静的人,睡着了也回这样撅着屁股蹭来蹭去。

钟离然想到她那对不怎么靠谱的父母,自己没来得及参与到她的童年中,那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扛着走到现在,骨肉深处生出丝丝心疼,想把她抱到怀里好好疼爱。然后又想到她那些粉丝,其实粉丝一点都不傻,都精明着呢。子桑是什么样的人,子桑没隐藏,他们看得很清楚。只是他们愿意宠着她,像自己这样。

钟离然在这个寒冬的早晨,和心尖尖上欢喜的人共枕同眠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好几万的情敌。

是真情敌,因为他们也有着自己所有的心情。

“这可出大事儿了……”

钟离然在被子里摸了一把,子桑翻身只翻了上半身,腿还拧在另一侧。她夜里醒好几次,帮子桑把腿给搬过去,到这会儿她又钻回被窝里,用自己的腿夹住子桑的下半身,用脚背在她腿上蹭了蹭。

“醒醒,小桑,快醒醒。”

子桑皱皱眉,不怎么情愿的。她的腿不会动,但是还有知觉,晚上钟离然帮她翻身,她都能惊醒,一晚上也没睡好觉。

钟离然不屈不挠地继续挠子桑的后背:“醒醒,有点事儿。”

子桑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含含糊糊地问:“什么?”

钟离然:“你醒醒,转过来。”

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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