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陌刀阵如墙而进,长长的陌刀,或斩或刺,把冲到阵前的吐蕃骑兵绞成了碎肉,后面的弓箭阵,强弩阵,一bō_bō的箭雨如乌云遮日,罩向汹涌而来的吐蕃骑兵。
在这种立体式的打击之下,吐蕃骑兵像麦子一样,一片片地倒下,伤亡极其惨重,悲嚎如潮。这样惨烈的景象,让后续的吐蕃大军寒毛直竖,胆气尽丧。
王忠嗣的后手还不止于此,但见此时,唐军数千骑兵突然从侧旁的山谷中杀出,猎猎的旌旗,如雷的呐喊,如雨的马蹄,如山的杀气!
率领这两支骑兵的人,正是王忠舒翰和李光弼。二人率领的骑兵,就像两把尖刀,狠狠地插向吐蕃大军的两肋。
千万别误会,这可不是为好朋友两肋插刀。但见哥舒翰和李光弼皆是身先士卒,跃马如龙,吐蕃军阵之中,也腾起了大片的箭雨,向左翼射去。
两支唐军冒着箭雨,尽管不断有人中箭落马,但余者仍是悍不畏死地冲入吐蕃军阵之中。
从石堡城上望下去,那情景就像是巨浪冲沙,惊乱的吐蕃军阵在唐军猛烈地冲击下,溃不成军。两支骑兵势不可挡地不断向敌阵纵深冲进去,就如两把巨犁,吐蕃军阵被犁得不断向两边翻滚,人影如浪,惨叫如潮。
唐军所有的战鼓在此时全部擂响,鼓声惊天动地,让人热血沸腾,所有的士兵同时发出了高声怒吼,声摧九重。
就连北面山道上的正在攻山的吐蕃人,也被药水河北岸战场的变化吓得停止了攻山,让李昂他们可以停歇下来观战。
哥舒翰和李光弼两支铁骑不断地向敌阵纵深冲击,势如破竹,最终成功将吐蕃军阵凿穿,巨大的战场上,吐蕃大军首尾不能顾。一片大乱。
唐军在隆隆的战鼓声中,开始全面反击,磅礴的军阵如怒涛般冲向吐蕃大军,滚滚的黄尘之下。人潮翻涌,杀声震天。
哥舒翰和李光弼两支骑兵在敌阵中心相遇之后,合成一股,向敌人的后阵继续冲杀,两员虎将并肩作战。左右开弓,怒吼声声,长枪大槊又刺又犁,借助战马的冲力,不断摧毁着敌人的军阵,所向披糜。二人就像在进行一场杀人竞赛,不甘落后,他们身后的人马同样是奋勇争先,战马奔腾,四蹄翻飞。刀光如练,杀得吐蕃人抱头鼠窜,溃不成军。
山下的激烈的战争画面,看得百丈高岩上的李昂他们也不禁热血沸腾,热烈地欢呼起来:
“达扎路恭败了!”
“吐蕃败了!”
“大唐威武!”
“王忠嗣大使威武!”
“杀啊!杀他个片甲不留!”
山上的欢呼声一阵阵地传下来,山南山北两面的的吐蕃攻山大军听了,心头越发打鼓,哪里还有心思攻山。
吐蕃大军真的败了!在唐军不断地摧击之下,几万吐蕃大军被斩为前后两截之后,前军已经大乱。漫山遍野地各自逃散,唐军蜂拥而上,拼命地追杀。
后军一万多人马虽然还能勉强保持着阵形,但也很零乱。在哥舒翰和李光弼两支骑兵不断地冲击下,只能且战且退,
达扎路恭在吐蕃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将,曾大破回纥,并多次与唐军作战。上次在后院起火,战况不利的情况下。他毅然决然地扔下辎重,连夜撤退,保住了五万大军。
这回,他算是喝了王忠嗣的洗脚水了,王忠嗣竟然敢拿几千唐军的性命来作诱饵,敢冒着引发全军崩溃的危险,来实施这样的绝地反击,这是达扎路恭万万没想到的。
通常情况下,步兵屁股对着骑兵,绝无生理。
但王忠嗣却算准了,药水河虽然不深,但能有效地阻碍吐蕃骑兵的速度,让那一两千唐军有机会逃回本阵。
再利用唐军的大杀器——陌刀阵,来挡住吐蕃骑兵的冲击;同时配合弓弩阵对吐蕃骑兵进行大量杀伤,挫其锋锐;再以两翼隐藏的骑兵破阵,分割敌军。
说来,这些战术并不复杂,但其中却充满了巨大的风险。战场之上,两军搏杀,谁也不能保证战争进程一如自己所料那样。
一旦时间上差上那么一点,前军被追得太紧,吐蕃骑兵就能顺势冲入王忠嗣的中军,在吐蕃骑兵和前军交缠冲入的情况下,什么陌刀阵、拒马枪阵都没用,等待唐军将是惨烈的屠杀!
但所谓风险,正是利益的不确定性!失败与收益是成正比的。高风险,可能带来灭顶的损失,也必然要求巨大的收益。现在回过头来看,这场战役,完全是不按常理的打法!
正是冒了如此巨大的风险,才使达扎路恭喝了一盆满满的洗脚水。三万吐蕃大军,除了一万后军能退过药水河南岸之外,其余的全被唐军截在北岸,激烈的围攻、追杀。
眼看败局已定,达扎路恭再次狠下心,扔下北岸的两万吐蕃溃兵,带着南岸的万余人向白鹿沟方向逃去。
哥舒翰和李光弼不依不饶,一路追杀过去,达扎路恭亲自带着两千精锐押后阻击,才没有导致那一万余人马也崩溃。
药水河北岸,两万吐蕃溃兵逃得漫山遍野都是,由于他们多是骑兵,而唐军多是步兵,这就出现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把敌人杀溃了,却追不上。
王忠嗣只得赶紧把哥舒翰和李光弼的骑兵调回来,加入追杀的行列。如此才总算扭转了尴尬的局面。
但这却让达扎路恭万余人马成功撤到了白鹿沟,在吐谷浑王子卡钦地接应下,逃出了生天。
石堡南门赤岭山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