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栕说着说着,发现李彪的脸色既然红了起来,幺弟几时变得这么腼腆了?他看着李彪的眼睛,他想从李彪的眼神里读懂他全部的内涵,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李彪素来都是行事果敢毫不犹豫。
李彪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的起来,他扭转头去,言不由衷的说:“让我同一个女孩子接近,那也得人家愿意啊,并且家里长辈们也许会有说法的。”
忽然间,李栕似乎明白了什么,幺弟明显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并且大有假戏真做的可能,但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虽然王掌柜的问题还没有明了,但他的女儿却是无辜的,她也应该有她自己的幸福。
可惜,这些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正是革命的紧要关头,大部队正在做着北上抗日的战略大转移,苏区只是留下很少的同志在坚持敌后斗争,他自己也在这次转移之列,此次就是对今后的工作做些安排,对于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他早已抛于脑后。
只是李彪毕竟是他的弟弟,看他的情形,显然也是对这王诗儿有着另类的想法,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帮助自己更好的完成保护烈士遗孤的任务。
李栕看穿了李彪的心思,但他并不说破,他需要李彪假戏真做的表现,这样才是对他自己更好的保护。
眼下的斗争形势极其复杂,就从“王记茶馆”附近那些可疑的流动人员来看,说明反动势力已经盯上这个交通站了,此时要想不露声色的接近茶馆,似乎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李栕再次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要不是对敌斗争的需要,他是真不想让自己的弟弟为了他而去以身犯险。
李彪整理了一下自己悸动的情绪,看着李栕大哥忽然表现出来的怜爱而又慈和的目光,他的内心窃喜,他以为,幸亏自己的小动作没被发现,不能的话,还不让这个大哥小瞧了去,——帮助人家保护一个女孩子就做如此非分之想,这还是男子汉大丈夫之所为吗!
他看着李栕忧虑的眼神,坦然的说:“大哥,有什么任务你就说吧,虽然我不是你们组织上的人,但我知道你们的规矩,只要答应下来的事我就绝对做到,并且不会对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
李栕看着斗志高昂的李彪,缓缓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事情,我们这次战略大转移,其实就是要到北边抗日去,小鬼子欺我中华,占我国土,辱我子民,我们岂能坐视不管!我走之后,家里的事情就只有拜托给你了,王诗儿的父亲是我们的同志,希望你能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的保护好她。”
李彪使劲点头,算是接下了这个庄严的使命。其实就算李栕不说,他也打算把她当做另一半来加以保护,当然,这也只是他心里所想。
李栕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要随着大部队到北边抗日去了,以后你就在茶馆的旁边开家‘李记百货行’,一边经营,一边照顾好王诗儿,家里留下来坚持斗争的同志有事要找你帮忙的话,他们就会说出‘双源合浦’的字句……”
“双源合浦……这是什么意思?”李彪不解的问。
“这些你无需知道,这是我党的联络暗号,今后如果有人对你说出‘双源合浦’这四个字,说明此人就是我们自己的同志,你只要回答‘两市分河’就行,来人就会把任务给你。”李栕看着李彪,认真的说。
“两市分河!我记住了。”李彪坚定的说。
“还有,一定要记住,这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记住,是任何人!”李栕紧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李彪沉稳的点头,他接下了一个革命党人的重托,也承诺下一份至死不渝的责任。
李栕看着如此坚定的李彪,心里感到无限欣慰,他如释重负般长吁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相信你能够完成好这个任务,你现在就进城去把那家铺子盆下来吧,我们这就进山,准备好了近期就走。”
李彪紧紧地拉住李栕的手说:“大哥,你要多保重!听说小日本鬼子在东北横行霸道,根本就不把我们的老百姓当人看,我真是恨不能自己和你们一起出去痛痛快快的杀鬼子去……”
“别别别,你还小,今年还不到二十呢,打鬼子的事有大哥就行了。”李栕紧张的说,他最怕幺弟一冲动就要出去当兵,他是家里的长子,自己的离去已经给家人带来了巨大的伤痛,他可不敢再让弟弟们有个什么闪失。
李彪没有体会出李栕异样的情感,只是与他们依依惜别,一步三回头的向着隆泉县城走去。
李彪来到东城门右侧的石湖街口,其时天色尚早,正是中午时分,街面上依然还有熙熙囔囔的人群,他们或买或卖,都在平静中消耗着自己本不起眼的生命。
市面上行走着满脸菜色的升斗小民,他们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白色恐怖依然严峻的山野小城又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巨大的国土北边,正在遭受着小日本的蚕食。
李彪秉着心性,像模像样的依次寻租而去,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想要盆个铺子,只要你手里有钱,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他并没有轻易受租,因为他只是做做样子,而他最终是要租下“王记茶馆”旁边的铺子。
他知道这样就可以避开茶馆附近那些可疑人的目光,也能避免日后那些可疑人对于自己不必要的怀疑。
他就这样一家一家的寻租而去,到了王记茶馆旁边了,果然看到一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