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的钱也不多,就是买鱼的钱,你看怎么样?”
“他家哪里还有钱,昨天都给了我们家了,他家那个小白脸,说是连饭都吃不起了,差点没有被气死。”
就在众人都在等季宣怀的回答时,季长青再次语出惊人道。
随着他的话,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他的身上去。
“看什么看?俺爹是他亲大伯,俺们家还养了他三年,五十两银子再多,也抵得过他一条命了吧?”
“还有管事,让俺去买鱼之前,你是咋跟俺说的?拣最便宜的买,只要不臭就行,再说了,就你给俺的那么点钱,能买这么多鱼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又要罚俺的钱,又要撵俺走,果然还是俺娘说得对,镇上的人,没有一个厚道的!”
被众人看得有些发毛,季长青直着嗓子喊冤道。
“啧啧,五十两,可真张得开嘴,养了人家三年,感情每天都是大鱼大肉么?”
“你没听管事的话音么,怕是遭了虐待了,人家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可相处了这么久,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薄情的人。”
“我看也是,就冲那家人一面替儿子谋差事,一面将人家底都刮了去,也绝不是个善茬!”
“管事这手臭棋下的,怕是外面债主催得紧了。”
“……”
一群整天和食材打交道的人,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场热闹,也顾不上看管事的脸色了,纷纷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瞎凑个什么热闹,以为这是菜市场么,不用干活啦!”
越听脸色越难看,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栽在一个二愣子手上,管事忍不住发飙道。
“这事我也不管了,人是冲着你来的,我懒得跟个傻子计较,是去是留,你看着办吧!”
撂下这句话之后,管事便欲拂袖而去。
“我这就带他去找王老板,让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看看到底该归谁管!”
季宣怀毫不示弱道。说完便拉着一脸迷茫的季长青,大步往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别动不动就拿他来压我,换个地方,他还不照样要喊我声舅舅,你算个什么东西,没了你,咱们这就酒楼也垮不了。”
“年轻人,别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有本事,你还能把我的位置也给顶了?也不看你配不配!”
“不吃你做的菜,也不会饿着谁,要是没了我,买不到物美价廉的菜,王老板也得心疼,厨房里做不出菜,食客们便只能饿肚子,孰轻孰重,你还是好生掂量掂量吧。”
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顿时有了底气,见季宣怀斜睨着他,明显是不服气,忍不住出言相激道:
“我这便和你一起去找王老板,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在这里操劳了大半辈子,能被你一个毛头小子比下去!”
“找我有什么事?”
却不料话音还没落,便被匆匆赶来的王老板接个正着,见整个厨房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将脸上的兴奋之色一收,开始训话道: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手里的活都干完了?我这里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要是被我发现谁偷懒,立马卷铺盖走人!”
老板发了话,众人立马各忙各的去了,只是耳朵都竖的格外的高,除此之外,切菜的声音,也比平日里小了不少,完全不会影响王老板他们之间的交谈。
“王老板,你来替我评评理。”见王老板连声招呼都没有和自己打,便极为亲热地拍了拍季宣怀的肩膀,管事顿觉不妙,立马替自己喊起冤来。
“昨日,季宣怀的大伯一家找到酒楼来,说是家里艰难,想托季宣怀给儿子谋份差事,我想着人家大老远求过来,又是季宣怀的家人,人虽然不怎么机灵,可好歹也要卖季宣怀些面子,便做主把人给留下来了。”
“季宣怀当时也没有表示反对,可谁知他堂兄今天第一次出门,便把差事办砸了,花大价钱买了些死鱼回来,还一口咬定是我教他买的,季宣怀也把错全都怪在我的头上,你说我这个好人当的,真是有冤也说不清啊,谁知道他们兄弟两是不是在背后窜通好的呢,就是想把我从这里挤出!”
“我帮你做了这么多年事,有没有功劳暂且不说,什么时候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坏酒楼的生意呀,你可得替我做主哇!”
“要不然,以后他的食材,你直接把钱拨给他,随他自己去买算了,我这一把年纪的人,是决计受不了这个气的!”
利利索索的一番话,连颠倒是非带威胁,说完还委屈地用袖子擦起泪来。
“多大点事,至于您老这么闹腾么?跟一个小辈这般计较,太不自重身份了。”
王老板听完,仍然一脸笑意地看着季宣怀,似乎一点也没把他说的事放在心上,痛快发话道:
“只要季小哥乐意,他自己买便自己买吧。那个谁,既然是你招进来的,就该你负责,人家有求着你帮忙么?”
“这……你这是什么话,合着他一点错也没有,都是我的不是了?你今天非给我个明白不可,要不然……老子就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
没想到自己的外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完全歪向季宣怀那一边,让自己下不来台,一时间气晕了头,倚老卖老道。
“你要什么明白?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