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锦阳城火光冲天,映红了无边夜色,风声火焰,掩去了城外惨叫连连。这一夜,有两个杀神降临,收割着一片人命,血染城外树林。
城门内,白巫族族长之女终于完成了万蚁破城的禁忌巫术,一时间,三千黑发尽数变白。
但是后来她想起这一夜时却一点儿也不后悔,用一头白发,换取活命的机会,谁说不值呢?
黑压压大片密密麻麻的蚂蚁如潮水般涌向了城门。
火光之中他们都听到了一种令人牙疼的声音,吭哧吭哧吭哧,不知道过了多久,城门吱的一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轰然倒塌。
因为巫力透支而一口血喷出来的云若华此时难掩心里激动,猛然回头想要看看那个冷酷的男人是否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一个赞赏的目光,却只见车厢里赵云风邪气对着自己一笑。
那两人都哪里去了?
不只两人,还有一狐。
呜呜这段时间被楼柒勒令着好好补身子,整人窝在那辆放着行李的马车里,那里有楼柒给它准备的丹药,二灵也时不时地送些好吃的过去,因为它身上的毛发掉了那么多,露出了皮,所以楼柒禁止它再到处跑,以免再伤到哪里。
但是在这一夜,那两人纵身上城楼,又如鹰一般飞掠出去时,呜呜哪里呆得住?叫了两声,小小的身影就比飞箭还快地,窜出了城。
在楼柒手里的弑神鞭卷住一个时,呜呜便机灵地冲了上去,嚎呜一口咬断了那人的喉咙。
楼柒都要忍不住笑骂:“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了。”
这样凶残,她坚决不承认是从自己这里学的,一定是沉煞教坏了狐。
等到城门轰的一声倒塌,云卫率车马队从火一样的城池里冲了出来,就见外面树林也燃起了冲天火光。
火光外围站在两人,男人伟岸如山,女人玲珑纤细,怀里抱着一只看似乖巧的小狐狸。
马车里,赵云风敛下眸光,低声道:“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怎么,不服吗?”
说完,他的手轻轻地按在心脏的位置,那里一丝丝痛意泛起。
秋庆仙骑在马上,往前几步,与陈十并驾齐驱,她看着陈十冷峻的侧脸,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陈十,你之前以为帝后......出事了吗?”
在楼柒端着那杯茶,他们知道万神噬的时候,陈十的模样令她心头一悸,那一个画面就一直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陈十微怔,转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帝后一直都很厉害,但是她曾经和我说过,没有一个人能完全顺风顺水到老死。”所以,楼柒再厉害,也是极可能偶有疏忽的时候的。
他怕的,就是那种时候。
秋庆仙脱口而出:“那之前若是帝后真的出事,你会怎样?”
陈十又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却有些怪异,好像不太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直看到秋庆仙脸微红,心里开始后悔了的时候,他才反问道:“这个问题应该对一个侍卫问吗?”
秋庆仙一愣。
陈十摇了摇头道:“你们一直想太多。”
帝后是他的主子,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仰望的那个人,是他一生的敬慕。若是她真的出事,那他必将尽自己所能为她复仇,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是当属下的职责,每一个人都该如此。
其它的,有什么可问的?
锦阳城自此从版图上被抹去。
两天后,当魔殿里某个人收到这个消息时,怒得拔剑连杀了正在面前侍候着的十二名侍女,血染大殿。之后那如同发狂的吼声,更是令整个魔殿的人心中发颤。
“沉煞!楼柒!”
那个时候,在他的背后大床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表情呆板,眼睛无光,但是却都长得极为好看。
如果楼柒在这里,肯定会发现,这两人的样子就跟当初扮成她模样的木兰一样,像是顶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僵硬无比。
这人转身看到这对出色男女,眼里又流露出痴迷的神色来,走了过去,在男女中间坐下,分别将他们的手握住,声音幽幽。
“你们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了都不出来见我,你们好狠的心啊......”
“我快要找到那个孩子了,等我把她带来,她就会回来的,她也会告诉我,你们躲在哪里。我会找到你们,我们一辈子不分离。”
断断续续的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那语气里的阴冷和神经质,却令人觉得,这就是个疯子。
可是,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后来有人进来收拾侍女的尸体冲洗血时,人已经恢复了一脸冷漠。
...
风渐冻,冬天已经来临。
楼柒换上了带薄棉的男装,系着白色斗篷,头发用了一只碧玉发带束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那张脸莹白如玉,眸黑唇红,犹如翩翩公子。在她怀里,呜呜正舒服地睡着,不过几天功夫,因为楼柒的上好丹药和二灵煮的好东西补着,呜呜的毛发就都长出来了,虽然还不够长不够密,但是好歹不像之前那样东一块皮西一块皮的,难看。
在她身边的男人身姿挺拔如松,玄衣束袖,银质面具遮住了半边脸,隐隐有气势溢出,让人不敢随意接近。这自然正是沉煞。
跟在他们后面是陈十娄信,而天一地二已经隐藏起来回归暗卫职责,云卫则带着其他人也做了乔装打扮,分开进了这座四青城。
他们马不停蹄赶了半个月路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