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心和公输流这对别后重逢的夫妻开始互述衷肠,完全把旁边的人忘却了。
“阿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欧阳心哭得凄切,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哭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心儿,你以前可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公输流感受着妻子滚烫的泪水,很心疼,但心底也有一丝怪怪的感觉。
以前没有见过妻子哭泣的模样,但他想一个大家闺秀的哭泣声应该不是这样。
欧阳心出身书香世家,祖父可以说是文坛泰斗,父亲也深受影响,在书法音乐上造诣颇深,而到了她这一代,如此醇厚的家风,就塑造了欧阳家女子的一身清骨,连他这个女婿,耳濡目染间也染了一股子儒雅的书卷气。
他隐隐觉得,心儿真的有些变了。
欧阳心还在嘤嘤地哭泣,哭声可以表达重逢的喜悦,但是哭多了,就不美了。
公输流叹了口气,末世里又有几个人能保持原来的自己不变呢,心儿大概只是被吓坏了吧。柔着声音,细细地安抚道:“不哭了。”
“咳咳。”苍清乐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
公输流不好意思地板正身体,“清乐,宛如,让你们看笑话了。”
他的眼睛微红,一看就知道与妻子重逢,触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感情。
“公输大哥,现在你的住处不方便安排嫂子住进去,不如暂时让她和宛如姐住一间房吧,宛如姐,你没有意见吧?”苍清乐说道。
白宛如笑了笑,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公输流想了想之后,觉得苍清乐说的有道理,他的住处放了很多关于基地的东西,欧阳心是他的妻子没错,但是不代表她有资格接触那些东西,公事和私事还是要分清楚的。“嗯。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嫂子呢?不嫌弃我的安排吧。”苍清乐看向欧阳心。
欧阳心愣了愣,抬起手臂,想用袖子去擦脸颊上的泪痕,但是先前洗菜时冷水打湿了袖口。此时碰着脸上的皮肤,湿湿冷冷的触感,刺激得她有点不自然,“当然不会嫌弃。”
她相信,这个叫宛如的女人的住处。绝对比自己分到的那一个小小的床铺好得多。
公输流看着仅仅穿着单薄的冬衣,双手冻得通红的妻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捧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帮她暖着。
欧阳心顺势靠在他胸膛上,男人灼热的体温和强健的心跳声,能给她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这是她的丈夫,对她一如从前般温柔体贴的丈夫。
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
看着这对当着自己和白宛如的面秀恩爱的夫妻,苍清乐无奈的笑了笑。脑袋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张俊美妖异的脸庞,她怎么会突然想到宴君时?!
苍清乐甩了甩头,把那张脸从脑海里挥散。
夫妻团聚是好事,只是希望这个欧阳心能够认清一点,不要让好事成了坏事。
基地初建,公输流作为整个基地的粮食负责人,他得责任重大,平时很忙,和欧阳心好好交谈了一番之后,就投入了紧张的粮食生产工作。
过去了好几天。欧阳心和苍清乐身边的人一点点熟络起来,没有一点儿不正常的地方。
这天,苍清乐盯着神色恹恹的白宛如,担心地问:“宛如姐。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白宛如一向很注意照顾自己,她没有异能,除了制香,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自己能为朋友做的,就是让他们忙碌之余不需要分出神来担心自己。
白宛如摸了摸额头,有点烫手,但是她笑了笑,“没事,体温正常,你多心了。”
苍清乐看她恍惚的眼神,不信她这个说辞,“宛如姐,你不要骗我啊。”
“如果我生病了,肯定会说出来,拖久了反而让你们担心。”白宛如摇了摇头,这一摇,她感觉眼前的整个世界都点儿晃来晃去了。
“宛如姐!”苍清乐意识到不正常,想要走过去,八个月大的肚子使得她整个身子都很笨重,行动不知道被拖慢了多少。
白宛如摇摇晃晃地,站不住脚,身子蓦然被一个坚实的怀抱拥住。
“小心点。”耳朵边响起的声音十分熟悉,紧接着一只宽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子牧。”白宛如叫了一声,声音就像天上的云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重量。
“你发烧了。”欧子牧拧着眉头,凛冽的眸光变得担忧起来。
白宛如晕乎乎的,眼皮沉得撑不住,她知道自己发烧了,只是想不到会这么严重。“可能是夜里着凉了。”
欧子牧听她这么一说,眉头拧得更历害,夜里着凉了,怎么会,她的床是他亲手铺的,被子是他从清乐那里亲自选的,有多保暖他会不清楚,怎么就着凉了。
“木头大哥,还是先带宛如姐回她房间休息吧。”苍清乐从一旁提醒道。
欧子牧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起,修长的双腿迈得飞快。
一进白宛如的房间他就傻眼了,入眼的情景,只能用混乱不堪四个字形容。
火气一下就从心底冒了出来,把床上的东西一扫,然后把白宛如放在床上,伸手去扯被子,超出一床被子该有重量,让他眉头越来越紧,往里面一摸,竟然是湿的!
欧子牧气愤了,“谁干的!”
“恐怕是欧阳心。”苍清乐凝重地说,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