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阙拱手,行了个大礼:“云麓仙居对主人之恩,云阙没齿难忘。”
百里漠尘摇头:“你无须如此,洛兄帮助云麓仙居良多,这次便算是回礼吧。”他从衣袖中掏出一物递给云阙,“这是我云麓仙居特制的传音器,如若发生什么意外,你可以用它来通知我。”
看到百里如此贴心,笙歌方才心中的几分埋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百里一向有分寸,他所做的决定不会是一时兴起,想必是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
只是沐清那边,不知道会白白的增添多少误会。
其实对于这几日的事情,笙歌一直都有点想不明白,她越来越看不懂百里漠尘了,有时她自己呆在房间里双手捂脸,想,以前那个和自己一起摸鱼爬树戏弄师弟的百里去哪儿了?
她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看到百里开怀的笑过了,只是她忘了,她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有那样笑了。
当日晚,笙歌来到百里漠尘的院落中,意料之外的看到他正站在凄冷院中。
头顶一轮惨白的冷月。
看到她,百里漠尘很是诧异:“你怎么来了?”
笙歌最是畏寒,若无重要事情,她不会在冬夜里出门,历年如此。
果然,笙歌响亮的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哆哆嗦嗦的凑到他身边,抬头看了看漆黑天幕:“你干啥呢?别告诉我是在看月亮。”
百里漠尘责备的看她一眼:“外面冷,快进屋去吧。”
进到屋中,百里漠尘将火盆点燃,又扔了一个暖手壶给她,让她坐在火盆旁边喝着热水取暖。
身上寒意渐渐消退,笙歌打量百里的神色,却发现他……面无表情。
一时之间,只能听到火盆中木炭燃烧的“滋滋”声和窗外凛冽的寒风声。
笙歌笑呵呵的打断沉默:“师兄,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百里漠尘目光犀利。
笙歌讪讪的笑,低头喝了一口茶:“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答应让洛少棋离开,你明知道沐清——”
“我明知道沐清不想让他离开,却还当着她的面答应云阙?”百里漠尘阶段她的话。
“……就是这个意思。”
“笙歌。”百里漠尘忽然开口叫她。
“啊?”她微愣,只听得他声音徐徐在这凄寒的夜里分外苍凉,“你觉得我做错了?”
笙歌想了想,摇头:“你没错。”
“那你为何会来质问我?”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你让沐清伤心了啊,你那么爱她为什么却要让她伤心?
百里漠尘笑了笑,替她讲话说出来:“那是因为,你心中仍旧认为我与沐清尚有可能,所以我需要顾及她的感受,我不应该让她伤心,甚至恨我。”
笙歌点点头:“前些日子你受伤,我看得出沐清心中还是有你的,虽然她不说。”
百里漠尘拿火钩理了理盆中的木炭,面色沉静的说:“你看得出她心中有我,我却知道洛少棋在她心中占有更重要的位置,或许她对我余情未了,可她却是更爱洛少棋。
笙歌,我已是云麓仙居掌门人,云麓仙居未来一百年的荣衰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让它尊贵的名望受辱。昔日种种随风去,我们已经错过太多,没有未来可言了。”
“既然如此,只要我做的是对的,她的伤心与难过……与我何干?”
最后这句话,百里说的语气飘渺,轻巧无比,笙歌听在耳中心里异常难受。
“那……你还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