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尸灭迹?”穆嫣故作不解,“你含血喷人。在我到那里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尸体。”
“是没看到,还是你不想被别人看到?”帝恨追问。
“……”穆嫣冷汗冒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帝恨冷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穆嫣平静地回答。
“好,那就让我来帮你回答。”帝恨站了起来,慢慢走过来,口中低语。
“昨晚你借着洗衣打水的理由去了后院,恰好在柴房门口碰见家丁。”
“因为你们同为府中下人,他对你没有一点戒备,所以在二人身体很靠近的时候,你突然一掌击中他的胸口,一击毙命。”
“将家丁灭口之后,你撕下他整块脸皮交给你的同伙让他扮成家丁的模样。自己则用匕首刺穿死者的尸体,留下满地的血迹,然后多此一举地将他的尸体从井边和柴堆之中拖了一个来回。”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家丁和凶手在柴房门口打斗并被利刃所杀,藏尸柴堆的假象。而事实是,那个家丁的尸体,被你投到了井里。”
“之所以做这一切,无非就是混淆视听,不想让人识破你的身份。
“因为你一击必杀的那一掌,不是别的武功,正是武林失传多年的掌法——断桥手。”
“而将这门功夫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就是帝都四大名门中的一处——慕容。”
“我现在可以肯定。慕容世家的人,为了离间赤炎和公孙流云,所以假扮公孙世家的人行刺雅儿,为了引起二人的仇怨。然后渔翁得利,坐享其成。”
“因为,赤炎将军最重要的人,就是少夫人。倘若少夫人果真被丞相所杀,那么将军他判出流云,倒戈相向也不是不可能。”
“哼!果然好算计。”赤炎啐了一口,目光森冷。
“刺杀小姐,跟我想让公孙和赤炎反目成仇有关系?”穆嫣反问。
“当然有关系!”
“说明这一切最好的证据,就是凶手那后来补上的一剑,所用的剑法正是公孙家族的穿云剑第七式:云蒸霞蔚!”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帝恨冷言逼问。
“有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明明计划那么周密……”穆嫣追问。
“人算不如天算,不该成的事,无论如何努力,也是枉费心机。”帝恨叹了口气。
“为了嫁祸于如玉,你私下里在她接触的器具中下了难以觉察的慢性毒药,目的就是为了借她之手毒死少夫人。对也不对!”
“是又如何?”
“罂粟,碧螺春,若兰。三者的复杂毒性无人识破。你利用如玉姑娘的信任,将这些药物全部交付于她,并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小姐的饮食。”
“那个时候,如玉就发现我了?”
“不,没有的。”如玉摇了摇头,“我当真认为这些是王妈珍藏的至宝,为了给雅儿补身子,所以才慷慨相赠。那个时候,我是完全信任你的。”
“只是……”如玉犹豫着。
“只是什么?”穆嫣追问。
“只是我认为,一个下人这般献殷勤献得有些过了。而且,那三种药物,并不是那么常见。”帝恨冷笑道,“一个炎府区区下人,怎会有如此罕见的药材。”
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完美的计划,反而存在漏洞。
“原来如此,是我欠考虑了。”穆嫣惭愧道。
“你若是隐藏得天衣无缝,我们要如何才能识破你的诡计。”赤炎冷声问道。
“但是,即便你们识破了我的计划,你们的小姐,还是无药可救。”穆嫣得意地一笑。
三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的剧毒,很难令人中毒。若是不中还好,可是一旦中毒,就无药可解。
“是吗?”赤炎笑了笑,“你看,这是谁?”
从门外缓缓走进一个女子。
细削白嫩如玉的小脸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千娇百媚,风华绝代,不是雅儿是谁?
“不可能。”穆嫣疯狂一般,“你不可能还活着。”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玉轻笑着,“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你一定认为,这三种混合在一起的剧毒,无人能识,无人能解。但是,你想起我被嫁祸的时候,帝恨将军说的话么?”
“是什么?”穆嫣追问。
“苏芷是天下第一庄庄主,掌有全天下的情报。那么作为她形影不离的侍女,如玉自然也耳濡目染,知道不少世间奇事。”帝恨解释道。
“所以说,很不巧,这三种药材混合而生的剧毒,我恰好略有耳闻。”苏芷淡淡开口。“其名为——绝魂散。”
“难道是你……”穆嫣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猜对了,就是被我换了。”如玉狡黠一笑,“那杯茶中药引,并不是碧螺春。”
“那么,小姐呕血昏迷,又是怎么回事。”穆嫣问着雅儿。
“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雅儿有些疑惑,慢慢回忆着,“只是我喝下那杯茶的时候,喉咙突然感觉一种反胃的气息,身不由己就将茶水呕了出来,随后就感到越来越困。”
如玉走到一张桌子前,慢慢倒了一杯水,对着穆嫣一笑。“试试?”
穆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