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姨娘和阿秀毕竟三年朝夕相处,见阿秀泪流满面的模样,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只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道:“你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曾经答应过王爷,要好好抚养小王爷,你若没有认亲,哪怕你当他的侍妾正妃,我都不会嫌弃于你,可如今这事情,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只怕王府会有一场劫难,我不得不担心而已。”
阿秀这几日因为林秀才的事情,也是魂不守舍,如今听明姨娘这么说,心里越发难受了起来,只又忍不住拭泪哭了起来。明姨娘见她这样,越发就不忍心了,只安抚道:“你先回去吧,只是以后私下里,还是要少见他为好。”
阿秀起身离去,外头方妈妈只拿着一封信进来道:“姨太太,这是国公府的二太太派人送来的,说里面的东西,您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
明姨娘鉴于身份,素来不同这京城里的贵妇们有所交集,所以对田氏也并不熟悉,只是和孔氏多有礼尚往来,也不过就知道田氏是国公府的二太太,娘家是精忠侯府,其他一概不知。
“国公府的二太太,会有什么东西给我呢?”明姨娘只疑惑道。
“奴婢也不知道,听传话的丫鬟说,这东西还要请您亲自过目。”方妈妈说着,只将那信封递了上去,明姨娘便小小的撕开了一道口子,那一抹鲜红的绣花面料从信封中滑落下来,明姨娘当即就愣住了,只急忙问道:“送东西的人呢?走了没有?”
方妈妈未料到明姨娘有此反应,只蹲下来将那绣花片捡了起来,也惊讶道:“这……这不就是当年姨太太给小郡主绣的斗篷吗?怎么会在她的手中?”
明姨娘此时已经乱了阵脚,只急忙起身,手书了一封拜帖,命方妈妈马上派人送去给田氏,约她在梅影庵一叙。
此时事关体大,田氏也没有让送信的人在那边等消息,因为她知道,若是有下文,明姨娘必定也会约她出来的,所以田氏在家中得到明姨娘邀约的拜帖时,也并不觉得意外,只命下人预备了车马,便往梅影庵赴约去了。
京城里头庵堂不少,豪门贵胄人家的正室都喜欢去水月庵,梅影庵则是一般百姓人家去的比较多的地方,今日并非初一十五,故而香客很少。明姨娘在这里供着父母的长生牌位,有一间常年包下来的禅房。
寡居之人衣着的颜色也很清淡,再加上她本就冷清,虽然不过三十出头年纪,瞧着让人就觉得有冷傲。田氏只看了她一眼便料定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明姨娘虽然寡居,但将心比心,丢失已久的女儿若是失而复得,脸上的笑意也是掩盖不住的。果然没等田氏开口,那边明姨娘只开口道:“二夫人请坐。”
田氏在明姨娘的对面坐了下来,丫鬟上过了茶退出门外,田氏便试探着开口道:“我送给明侧妃的东西,想必侧妃娘娘已经瞧见了吧?”
明姨娘略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田氏的时候却让田氏觉得有几分心虚,只听她开口问道:“二夫人既然有这东西,想必也知道这孩子的下落,我听阿秀说,她小时候跟着养父逃难的时候,把这斗篷借给了一个邻家姑娘,如今这东西既然在二夫人的手中,那姑娘在哪儿,二夫人也应该知道吧?她小时候曾照看过阿秀,我倒是想接了回来好好答谢一番。”
明姨娘虽然认女心切,却也知道阿秀作假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恒王府必定会找来灭顶之灾,田氏闻言,心里暗暗一惊,她又不便说出这斗篷的由来,便多问了一句:“这斗篷当真是阿秀的吗?”
明姨娘低下头,冷冷道:“我自己女儿的东西,难道还会认错了不成?”田氏吸了一口冷气,却见明姨娘脸上的神色更冷了几分,心里只来回揣摩着方才明姨娘说的那几句话,心里顿时就冷笑了起来。
这样事关身世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借人呢,分明就是托词。只是,听明姨娘这口气,似乎并不知道这斗篷本来就是阿秀的,不然的话,何必编这样一个谎言,把事情圆回去。田氏一时也觉得混乱的很,便只笑着敷衍:“哦,说起来也是巧合,那姑娘正是我身边的丫鬟,不然我如何能有这件斗篷,可惜今日我并不知道明侧妃想见她,不然就带着她一起来了。”
明姨娘闻言,两眼就亮了起来,只开口道:“既如此,那不知明日,二夫人可否能带她过来,让我见她一面。”明姨娘在此时已经丧失理智,恨不得马上能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田氏看在眼中,心里也越发了然了起来。
至晚间,田氏心中早已经有了想法,只把一个三年前一同从淮南跟回来的和阿秀同岁的姑娘喊到了自己的跟前,指着那斗篷开口道:“明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也不用说什么,若是她问你这个东西哪里来的,你只说是你爹娘把你卖掉的时候给你的,其他的一概不说,她若问你爹娘的事情,你只说你是你爹娘捡来的,并不知亲生父母是谁。”
那丫鬟原本爹娘就死了,这才独自一人跟着往京城里头来,如今田氏这么吩咐,如何敢不依,只一一就记在了心里,只等着明日田氏带着她出去。
一旁刘妈妈也只问道:“太太这是打的什么算盘,老奴竟是没弄明白。”
田氏只笑着道:“你方才是没瞧见那明侧妃的样子,只一味想见有这斗篷的人,我心里便想着,没准她根本不知道这斗篷就是阿秀的,还以为我是从别处得的。”
“这就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