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多久了，在一片漆黑之中，只会让人忘了时间，忘了上一个瞬间，自己做些什么。
凌云一拳砸在那铁条上，那铁条也只是回了他一个响动，便是又回归沉寂。
非要再说点什么，就是砸在铁条上后，拳头上的隐隐痛觉，还有丝丝血迹。
凌云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就算拼尽全力，也没法将身前的铁条推开，更别说出去，换了以前，在一个地方，他可以待上很久，甚至是一辈子。、
可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出去，他不能，在这里待着，这个铁闸外面，有红剑，有他想要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他最想要见的人。
他要自由！
所以，凌云握紧了其中两条铁条，向着两边推着，本只有冰冷的铁条，因为很长一段时间被凌云握推，此刻有了份热度，那热度之上，有了丝丝微红。
这份微红，是从凌云的掌心来的。
他的掌心，已是布满血丝了，可他却不能也不愿放手。
他双手使着力，想将铁条向着两边推开，出现一个足以穿过的大洞，可又岂是那般简单，那两条铁条间的缝隙，依旧如初，容不下一个拳头。
渐渐的，凌云累了，却不肯向坚固的铁条认输，一不注意，手心里一松一滑，上半身却发着力，于是，一头撞在了那铁条上。
“砰！”
声音响亮，回荡在整个隧道里，土壁四周的平静，也被打破。
虽是这般响亮，可却无人出声说上两句，原由便是土壁其它的洞穴里，那些被软禁的人，早就听麻木了。
而今此，倒是有一人，喊了那么一句。
“谁啊！打扰爷的美梦！爷好不容易梦到酒了！正想大喝一场，是哪个家伙！”一慵懒的声音从土壁上一个洞穴传出，带着难消的怒气。
凌云此刻正处疼痛倒地的局面，只见他倒趴在地上，捂着脸，痛得七荤八素，哪有那个空闲回一句。
“真是的，老邓，你说，是不是你！”那慵懒的声音，似乎离凌云并不远。
仿佛，就在隔壁。
一时间，土壁上又是一片安静，没有谁，来回答。
直到，一声音，颤抖地从另一个洞穴里传出。
“我、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孩子……
这两个字对于凌云来说，太熟悉了，以前，梁爷爷不都是这样唤自己的吗……
洞穴里，凌云慢慢起了身，他面上的疼痛还未消去，浮起道道微红，还有些皮开出血，这般看来，刚刚那一撞，确实很厉害，若是力气再大些，怕是鼻梁骨就会撞得不成样了。
与凌云同处于一个洞穴中的逸长风，对凌云的一举一动，全然不理，依旧闭眼凝神。
“老邓，我都说了，你就消停一会，别白费力气，我们是出不去的，还是老老实实的睡个好觉吧！”那慵懒的声音，发出长长的乏困声，“你要是敢再乱来，吵我美梦，小心我跟你没完！”
就在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低低的传来。
“抱、抱歉……”一少年的声音，在这土壁上弱弱传开。
这是凌云的认错声。
“这声音，不是老邓啊！”那慵懒的声音，在凌云声音之后传出，“小子，你是新来的吧！安静点，不要打扰爷做美梦！”
“抱、抱歉……刚刚的是我吵了您，所以……”凌云看向铁闸外面，那从铁条中透入的光，稀少如星。
“原来是你，看来误会老邓了，算了！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下不为例。”那慵懒的声音传来。
“可、可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待在这里，我……”凌云的声音，不知怎么了，多了一丝梗咽。
细微，不易听出。
“小子，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你是逃不出去的。”
慵懒的声音沿着这漆黑中的点点微光，落入凌云耳里。
“为什么……”
“为什么？哼哼！爷本是红海城的第一力士，力气比谁都大，可面对这坚固的铁闸，也只能认命了。”那慵懒的声音，带出了过往，“小子，听你的声音，你不像有什么力气的，还是跟爷一样，老实睡个好觉吧！”
“我……”
凌云刚想说着什么，却是传来了那慵懒之人的打鼾声。
幽静的土壁，本就漆黑吓人，却被这响亮的打鼾声，整得有些安心。
凌云低下了头，有些无力地坐到一旁，倚靠着土层，那土层干燥坚硬，就算一拳过去，也是毫无意义，若是有铲子什么的，怕也是挖不出去。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我……我该怎么办……爷爷……”
凌云抬了抬头，眼里几乎都是漆黑，漆黑渐渐模糊，这份模糊，慢慢化作泪滴，沿着他的脸颊，缓缓滑下，成了泪痕。
“孩子，你怎么了！”
漆黑之中，一个声音急促传来。
这声音，像极了先前那瘦弱的人，也就是他人口中的“老邓”。
久久，没有声音。
土壁上，一个洞穴，一只枯瘦的手，恰好伸出了那铁条间的空隙，不知是为何。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别怕！是爷爷，是爷爷啊！”洞穴里，一个枯瘦老人，声音比起之前，多了份精神。
孩子……
两字触碰到凌云的心里，让他回过神来，一听，除了那打鼾声，还有一个声音，像是在呼唤着他。
那个声音，是在呼唤自己吗……
“爷爷……”
凌云颤颤抖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