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有成低头看了一眼跟随在身后的狗,就想起自家那条被董高吊死的狗。厉有成不由得拧头省了省鼻子,扯了扯嘴角,清了清喉咙,朝地上吐了两口啖,才跟在杨喜凤身后走进董胡声的房间。
“支书……,”厉有成搓着手,在董胡声床前俯下身,问候他的继任者,“怎么啦……”
其时,董胡声已经安静了许多,合着眼在床上浅睡着,听到厉有成的声音之后,猛的睁开了眼,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样子,嘴里一边**着,一边和厉有成打招呼
“啊……,是老支书,坐,坐,……哟……”
“你躺着,你躺着,”厉有成伸手阻止了董胡声痛苦的挣扎。在杨喜凤递上来的椅子上坐下。
“哪儿不舒服?”厉有成坐下后,问董胡声。
“周身不舒服,尤其……”董胡声皱皱眉头,指指那只一动就令他痹得打颤的伤手。
“哦……,你别动,让我看看,”厉有成说着,坐在椅子上微微斜倾着上身,把背在身上的包拿下,伸手在董胡声身上从头到脚有节奏地按下去,“我给你检查检查,如果痛,你就出声。”
“嗯……”董胡声应了一声,眯着眼,任由厉有成去摁摁捏捏。
“这手只是裂了,”厉有成先检查了董胡声的痛手。
“可是他又这么痛?”董胡声咬着牙让厉有成的手指在手臂上滑动,“动一动都不能,就好像不是我的那样……”
“伤筋动骨就是这样,”厉有成说着继续往别处按。
“哎哟!”当厉有成的手指在董胡声的肋骨处滑行时,董胡声忍不住叫了一声。
“唔。断了两条肋骨!”厉有成肯定的说道。又往下身检查,“手臂骨裂,断两条肋骨,其他无大碍。”
“怪不得我这胸痛手痹的……”董胡声忍着痛,用那条没有受伤的手把厉有成只盖到一半的被往上掖了掖。
“严重不严重?”一直站在一旁的杨喜凤把董胡声盖不好的被子盖好。
“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严重,”厉有成说着往椅背上一靠,看了看杨喜凤,又往外望了望,才收回眼看着董胡声,“……说严重,是因为已经伤到老骨头了,像我们这样年纪,特别是老年人,最怕就是伤到筋骨;说不严重,是因为只是断了,裂了,并不碎着。要是碎了,就麻烦了……”
“照你说,”杨喜凤看着厉有成,“怎么办才好呢?”
“医呗!还有什么办法。”
“哟……”董胡声在床上长叹一声,“这回倒霉到顶了!”
“怎么医呢?”杨喜凤焦虑地问道。
“去医院吧,”厉有成低下头,拂了拂他的中山装的衣下摆。刚才趁墟的时候,不知怎样就给人蹭了一块泥巴。回到家时还不曾发觉,现在坐在董胡声的房子里,倒是觉察了出来。原来,董正在路口等得不耐烦回家取摩托的时候,厉有成就从那儿经过了。回到家时,任兰芝亦曾与厉有成说起董正来找他的事。厉有成当时只是哦了一声,不再理会。原本也以为,董家不会再找上门来。不想,董正还是再次找上门来。厉有成想了想,还是随着董正来了。厉有成来,一是作个顺水人情,二是顺路看一看张寡妇。刘凤的事一经发生,就在上下三村传得沸沸扬扬。董胡声已经是千夫所指。——只是人们奈何不了他。董胡声这点伤痛,对厉有成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但此刻,厉有成坐在董家里,心已经飞到张寡妇家了。作为董胡声的前任,加上对时势的分折,厉有成认定董胡声在刘凤的事上作了手脚。“恁毒!”这就是厉有成对董胡声的评价。可厉有成又不直接跳出来和董胡声作对。“天收了你!”这回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厉有成决定对董胡声的伤痛只点明,不下药,到此而止!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河鞭》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