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人听了柳天成的话,嘴里叼着牙签,看着柳天成。
“你不信?”柳天成也看着那人,反问道。
“可靠不可靠?”
“怎么不可靠!局长是我老婆表兄。你说可靠不可靠?”柳天成下巴往寮棚顶上一仰,说。
“那又不同……”那人点了点头,从嘴里拨下牙签,说:“但人家罩你吗?”
“你以为我这店是白在这混了这些年的吗?”
“我正说呢!原本如此……那我们可是说定了的啊?”
“好啊!”
一行人说着走了出去。不一会,就听到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就是车子上路的辗轧声。
这辆才走,一辆又开了进来。
“天成,这会够你忙的了。”淡路看着几个开车佬走了,也从衣袋里摸出一张十元面额的钞票,递给柳天成。柳天成接过钞票,一边给着淡路找零,一边说:“忙?这也能叫忙的吗?兵佬,你别看我这样忙乎,不过是勉强度日而已。正是这家不知那家难哟——怎么?就走啦,不多坐一会?”
“不坐啦,”淡路从墙钉上拿下雨衣,穿上,“都出来这么久了。我要回去看着那间桥头堡了。”
“丢!你那间破寮,有什么值得你日夜守在那里的。任着他偷,随着他抢,也不过是两根竹三条篾罢了。坐着罢,看看转天找些长久的工夫干他一场,说不定也能趟出一番天地来哩。”
“罢咧。还是先把桥的事办好了再说。”
“看你说得……可要注意哟,那是个鬼地方来的。别被鬼摄了去。”
“屁鬼!”
“卡嚓!”的一声,从停车场上传来。原来是一辆新进来的卡车,在泊位时,把握不好,把挂在松树上的那块“卦山育林”的木板给挂下了。松树好像也挨了一下,正在枝摇叶动。
“怎么啦?”柳天成听得那响声非比寻常,不由得高声问了一句。
“新出鸡,新出鸡!……”卡车还未停稳,车门就被打开了。随着车门的打开,一个瘦高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并对着络大成喊了两句。瘦高男人下了,转过头,对着驾驶室的司机又训斥了几句,方才拿起一个小锤,在车前车后对车检查一番。
“没什么吧?”司机在瘦高男人的训斥下,熄了发动机的火,关严门窗,下了车,跟在瘦高男人后面察看车况。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这样开车是不行的,迟早会出事的,是不是?算你好彩,跟的是我。要是别人,不敲你的头才怪。——去看看,碰的是什么东东。”
“一块烂木板,我早就想把它拆下来了。”柳天成说。
“我还以为是你的神主牌哩,”瘦高男人笑着对柳天成说。
“看你说的,”柳天成说,“老张,这几天,怎么不见你跑这条路了?”
“下了几转广东。”
“好整不好整?”
“还算可以。早就说过你啦,犹犹豫豫,当心迟了没水卖哟。”
“快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淡定了。到时你可得帮帮我呀?”
“你肥佬的事。好说。”
“可别放我的水啊!”
“我,你都信不过的话,你就不要信人了——怎么,最近有什么新料?”
“真的?”
“包你满意!”
“死肥佬,次次都这么说。”
“这次真的,这次真的……”
柳天成和老张说着笑着走进包厢里。淡路穿好雨衣,在雨中走回。临走,淡路看了一眼松树上碰剩的巴掌在的木板,此刻,正像尖刀一样高高地挂在树干上,斜插苍穹。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河鞭》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