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路才出寮几步,就听到围在拐弯处的人们“嘘!”的一阵,叫了起来。
“怎么啦?”正在往前赶的淡路听到嘘声,停了停,问道。
“什么事?”寮里的厉有成听了,也跟着高声问了一句。
“原来是辆十字车!”人们群中有人回过头来,看了看淡路,说道。
“——十字车?”厉有成在寮里听了,跑到寮前,往外看着,“去哪的呢?”
“不知啊!——进城的吧?”
淡路听说是十字车,想来是没什么看头的了,正想返回。厉有成从寮出来了。
“怎么出来了?”淡路看着厉有成问道。
“看看去!”厉有成拍了拍一旁的柳天忠。
“十字车!——有什么好看的!”柳天忠嘴里虽然说着不去,还是和着厉有成走出了寮,“哎!这上午的工是开不成的了!”
“不开就不开,也不是差这么一时半日的!”厉有成说着,搓搓手,抬头看了一眼灰朦朦的天空。
灰色的天底下,大地湿漉漉的,笼罩着寒气,与前一段时间的天气自是千差万别。即使这样,这冷冷的空气,虽没了干风,可一吸起来,鼻翼还是感到丝丝的痛。往日风尘滚滚的公路,雨水淋过,车辆辗过,沙成堆,路成沆。车辆经过时,嘭嘭的作响。人走在上面,软绵绵的。风是顺着路跑来跑去的,可你看不到它的影子。但你一走动,它就在你身边了。这裹着机车燃烧过的味道的风,自是与那山中的清新另当别论。闻得惯的人,是一种香味;闻不惯的人,是种臭气。不论你把它当作香气,还是臭气。它都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并愈渐加浓,日渐增多。
“哎,”有人叫道,“那车开进董家路口了。”
“董家又出什么事了?”厉有成一边走,一边说道。
“能出得了什么!”柳天忠对这事不大感兴趣。
“哪车开进他们家干什么?”淡路说道。说话间,淡路想起了那久不曾见过面的董阳,还有沉静的刘凤。虽然上学时不同年级、班别,可毕竟是对河而居。加之淡路以前上学、趁圩入市,哪次不是经过她们的地头?
“不知道她们怎样了,要是见一见,也好。”淡路想道。
“哟,不是董家,是刘凤家!”有人叫道。
——那是年轻人的声音。
“真的,车子停在张芳家了!”也有人喊道。
——那是有点年纪的人的声音。
“张芳家?”厉有成听了人们的话,有点吃惊,连问了两句,脚底下同时加快了步伐。
“喂,喂……,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我都跟不上你了!”柳天忠看到厉有成有点着急的样子。也跟着厉有成紧走了几步,走了一小段,柳天忠忽的想起响佬所说过的话,不由得放慢的脚步,由着厉有成一个人向前跑,和着淡路不紧不慢的走着。来到公路的拐弯处时,柳天忠和淡路已经与厉有成拉开了好一段距离。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河鞭》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