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邪乎！”仁忠踢了踢带着热气的车架子。
“幸好，幸好！”董胡声连声说道。
“幸好什么？”仁忠看着董胡声问道。
“幸好什么！要是烧着，烧着，炸了。你说怎么办？”元光察看着地面。他想不通，就那么一点油，居然烧得起来。拔油管的人也无非是想仁忠他们不能顺利的把车开走，并没有想烧车的意思，可是现在烧起来了，还差点酿成大事，元光想道。元光看了一下，除了油焦味和尿味，他什么也看不到。
“拔油管的人真可厌，要是让我抓着了，非剥他一层皮不可，”仁忠咬咬牙，说道。
“你又看不到，你抓谁？”哑炮说道。
“抓谁！”仁忠不满的看着哑炮，“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干活的，好好的怎么给办成这个样子！好啦，回去，你们叫我怎么交差！”
“实话实说呗，”烟炮说道。他把人的湿外衣脱了下来，用手拧了拧，天寒水冷。烟炮拧着拧着，打了个喷嚏。刚才忙着救火，还不见得有多冷，现在人一闲下来，那寒气就陡的从四向袭来了。烟炮把外套摊开来，抖了抖，想披上，可脏兮兮的，穿上去，还不是冷抖抖？烟炮打了个牙架，掏了掏他的烟。
——湿成一团了。
“哎！”烟炮把烟揉了揉，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看了一眼仁忠，“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什么回？”仁忠缩着颈，“车都烧成这个样子，我们拿什么回去！”
“不回去，难不成我们要冻在这里！”烟炮有点来情绪了，“天寒地冻的，我们还不知道忙的是什么哩！”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仁忠觉得烟炮的话有点上头了，不塞住他，还不知道会乱七八槽的吐出些什么来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烟炮把衣服往地上一扔。现在，他真希望刚才的那场火还在，“说什么，我也得回去换了这身衣服去！你认为你不怕冷，你扛得起，你自己扛去！”烟炮说着愤愤离了董胡声家。
——他冷得双手抱着肩，赤着一只脚。
——鞋是在塘里中，他望了望，不知所踪。
“你，你！你走了就别回来！”仁忠指着烟炮的身影，喝了一句。
“他还回来干什么？”哑炮问了一句。
仁忠侧头睨了一眼哑炮，不予以任何答复。
“算啦，也够他冷的，”一直不说话的阿瘦说道。
说到冷字，仁忠缩了缩颈。
——他也不是铁打的。
——他望了望天，天灰朦朦的，挟着水气。
有几个已经散去，看到火起，又折回来的民众冷冷的聚在董家大门口看着。
“我家倒是有些旧衣服，要不要先换上？”董胡声说道。
“算了罢，”仁忠打出哆嗦，“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对着阿瘦和哑炮，“走！”才走出门口，又折回来，对着董胡声，“衣服也就不说了，你还是给我双鞋吧。——拖鞋也好。”
——他赤脚走不来。
“拿双鞋给他，”董胡声转头吩咐杨喜凤拿双拖鞋出来，又转过来对着仁忠，“——要不要衣服？”
“那个……，算了，算了。回去就有了。”仁忠打着牙战，说道。
手快脚快的董阳从屋里拿了对拖鞋出来，扔在地上。
“怎么是拖鞋？我不是有双旧解放鞋吗？”董胡声说道。
“算了，算了……”仁忠哆哆嗦嗦的穿上拖鞋。
——他愈来愈觉得冷，他狠不得立马换上暖衣服。
“我话是这么说，换不换就听你啰。”董胡声说着，又把那些车子，指了指，“这些怎么办？”
“这个……”仁忠看了一眼，“我回去和所长商量了再说。”
“有关盗狗贼的事，你也一定说一说。”
“唔，唔！”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河鞭》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