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仁忠心里叫了一声苦,派出所这三个字在此时此地竟起不了震摄性作用。要是在往常,一旦报上这么三个字,还有谁不禁忌三分?远见远躲,近见近避。还有谁胆敢像眼前这个愣头青一样,干巴巴的对着干?仁忠想他入了派出所那么久,遇上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既然是第一次,在仁忠眼里,就非比寻常了。——这还了得起!岂不是要逆天了!仁忠想到这,事关单位声誉,更是涉及个人名声。仁忠岂有不力图挽回的道理?仁忠想到名声的时候,先想到了董胡声,因为他董胡声可是这地方的头啊!何况摩托的事,刚才是讲好了的。仁忠想到这里,回头找董胡声时。走廊上却不见了董胡声!走廊上不见,仁忠再往人群中看了一遍,哪里有董胡声的身影?
原来,董胡声趁着热闹当儿,退回另一间房去了,并关上了门。——他在想着他的狗,并对派出所只字不提盗狗贼的事,心存不满。“让他们闹去!看看谁是谁非。”董胡声闭了门,坐在床上,嘴角一扯,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
“支书,支书!”仁忠虽急,但这事还得董胡声当众说一声,可他哪里见到董胡声的身影?见到人还好,不见到人,仁忠心存不甘,不由得又叫了几声。可是凭他仁忠一声又一声,就是没人应。仁忠叫董胡声无回声,又叫董高。可董高出门去了,这是仁忠看着的。当时,董高还拍了拍仁忠的肩,请他留下吃了饭再走哩?仁忠才喊了一声董高,忽的想起董高出去了,只好作罢。
“一切只有靠自己了!”仁忠想着,回过头,对着淡路,“我们就是派出所的,你想干什么?有什么回派出所说去!”
“我有想干什么?”淡路手里捏着锁匙,“——我干什么也不想!”
“既然你不想干什么,把锁匙给我们!”
“哟,你说给就给的吗?你凭什么?”淡路说着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你们说,他凭什么!”
人群中听了淡路的话,沉静了一阵子。——过了一会,人群中有人轻轻地说了一句。
“对,他凭什么?”
村民们一见有人打破了沉静,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对,他们凭什么!”这边人说。
“有贼不捉,却来捡现成,这叫什么派出所!”那边人叫。
“屁派出所,来的不过一群临时工!都不知道是不是和镇南帮是一派的!”有人笑骂。
“打倒镇南帮,打倒派出所!”有人大叫。
“不对!派出所是打不倒的,打倒临时工才对!”有人提出异议。
“打倒打不倒的!”亦有人抗议。
一时间,仁忠仿佛置身在大海的波涛声中。开始他还听得几句清晰的话语,最后他只听到哗哗的潮流声。
“不要吵啦!”仁忠大叫,他觉得是时候该拿出他数年工龄所沉积下来的功力来弹弹了。
可群情汹涌,仁忠的吼叫,不一会,就淹没在大海的波涛声中。
“也不用什么锁匙了,”仁忠转身叫哑炮他们,“——都呆坐在车上干什么!——拿绳子来,拖走了!”
哑炮听了仁忠的话,再看到民情滔滔,觉得还是早早的离开的好。于是听从了仁忠的吩咐,从破警车上拿了条绳子,就想去绑车。
“哟。他们想拖了,走了哩!”人群中,有人一看到哑炮拿了绳子,就叫了起来。
“拖什么拖,要拖,就把他拖了!”不知是谁,尖叫着叫起来。
“拖他,拖他!”
……
哑炮想不到,他拿的绳子会有这么大的魔力,不由得拿了绳子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
“还站着干什么,”仁忠见了,几乎忍不住要上前去踢他,“快拖,快了!”
“这……”哑炮拿着绳子,摊了摊手。
“这什么这!来……”仁忠手一伸,把绳子从哑炮手中夺了过来。
仁忠拿了绳子,走到摩托车前,就想动手拴车。烟炮看了,也伸出手来,计划打打下手。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河鞭》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