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厉有成形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起床时,必在第一时间打开窗户,看看天气,察察天色。刚开始的时候,厉有成的这个有点异常的举动,引起了任兰芝的老大不满。
“天寒地冻的,什么不好做。一起了床,就急急的打开窗干什么!”任兰芝说道。说老实话,每朝都是她任兰芝起得早的居多。可任兰芝就是受不了厉有成这么干。要问起厉有成这样干,是干什么原因令她任兰芝如此抵触,她可说不清楚,但她就是反对。
“我开我的窗。再说你又起了床,这有什么防碍得了你?”厉有成听任兰芝说得多了,有时也会不快的反抗一下。但两老的事,终归于不了了之。开窗的依然开窗,唠叨的终归唠叨。
这朝清早,厉有成起了个大早,比任兰芝起得还早。厉有成匆匆的穿了毛线,套了风衣。——他的那套中山装,洗了之后,在这样的天气里,都不知要在什么时候才可以穿。无奈之下,厉有成只好穿他不大喜欢的风衣。——穿了解放鞋,打开门就要往外边走。
“怎么不把你的窗打开了?”任兰芝随着厉有成之后,也起了床。昨晚,她吃了厉有成连夜带回来的狗内杂,觉得身骨比往日舒畅多了;就连睡起来,也比往日放松多。昨晚,厉有成就说了,工地上还有很多,天明了,他再给她捎去。
“不开一两朝。也不是有什么好新奇的,”厉有成说道。
“这么早的,去哪?”任兰芝挽着她的花白头发,打开了窗,对着已经快走到大门口的厉有成问道。
“去工地上看一看,”厉有成说道,“顺便捎点狗肉回来。”
“你不拿东西,用什么装回来?”任兰芝听了,叫道。可厉有成已经走出了大门,一直以来,他对她的话都是爱理不理的。
当厉有成背着手,通过新近才草创出来的简便山路,踏着竹便桥,赶到寮棚前时。上上村与镇南帮的械斗已经是行将结束了。厉有成对隐在寮棚视线内的新闻是有点感到兴趣,但他对寮棚里的事更关心。
“兵佬!”厉有成在进寮前就连连叫了几声。在收不到一声回音,加上在寮里看不到淡路的情况下,厉有成走进了工棚。在设在入寮处的火灶上,厉有成先先揭了揭才架上灶膛不久的镬头。镬头空空如也。
“去了哪呢?”厉有成在床边坐了一会,又站起来,走到寮前往外看了看,再折回来,“处理得真彻底!”厉有成踢了踢放在床头底下的米桶。昨日,柳天忠连夜给米桶加进了大半桶米。厉有成踢着桶,想到了此前淡路说起老鼠的事。想起了老鼠,厉有成就想到了要看一看米桶的事。厉有成想到这,弯下腰来,把米桶从床底下拖出来,摆在脚边。
“哟,好小子。也会给自己留些垫后哩!”厉有成揭开桶盖后,看到了装在桶里的那碗满满的狗肉,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厉有成闻着这诱人香味,忍不住伸手从碗中捏了一块,慢慢的送进嘴里嚼起来。
“唔……”厉有成咽着狗肉,吐出狗骨,摇了摇头,打了个激凌“好是好,只是冻了一点。”厉有成吃一块,觉得不解馋,又吃了一块。
“还是烧热了的好!”厉有成两块狗肉落肚后,想到了这一点,“兵佬去了哪呢?”厉有成想着往寮外看了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公路边。厉有成侧耳听了听,刚才的吵闹声好像平静了一 点点。在人声喧闹声中,厉有成听到了淡路的声音。
“这个兵佬,真的在那儿。——干什么呢?”厉有成想道,“难道是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打架?——车祸?”
这两样,在厉有成想来,都有可能发生,但这两种事,都是血腥的事。只要是血腥的事,他都不想参与。可厉有成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不是董胡声那小子家不远处的地方?”厉有成听了听声音的方向,估计着。想到了董胡声,厉有成有点不快的皱了皱眉头。
“这小子好得快哩。以为他一个月内下不了床。现在竟行动得了!”厉有成扯了扯嘴,想道,“说来真不该,怎么就把他医了!让他痛多几天多好……”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河鞭》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