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到辰时的时候,杨宗保已经集合了队伍,将台上树起了日晷,所有的官兵,都紧紧地盯着营门。
急促的蹄声响起,营门口出现了一马三鹿蜀,姬眉秋骑着惊雷走在前面,身后是周敦颐、徐宁和林冲。
登上将台,姬眉秋正准备拜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太师,你说几句吧。”
周敦颐淡淡地说:“你以前说过什么吗?”
“什么也没说过。”
“合着你拿我当苦力,军纪军规也不讲,哪有这样领军的。”周敦颐瞪了他一眼,上前几步,大声说:“将士们,天子剑在此,出征前,本监军重申军规:不遵号令者、斩;临阵退缩者、斩;骚扰民众者、斩;泄露军情者、斩;陷害同僚、见死不救者、斩;私藏战利品者、斩;贻误军机者,斩。”
七杀令一出,全军为之一震。姬眉秋借着这股气势,上前高呼:“先锋官林冲听令。”
林冲上前抱拳拱手:“末将听令。”
姬眉秋抽出一支令箭抛出:“令你率前营先行,为大军开路,探查敌情。遇大队敌军,不得开战。”
“得令。”林冲转身大喊:“前营听令,出发。”
姬眉秋安排左营由杨宗保率领、右营由岳岘率领,韩展为中军官,他自领中军,与周敦颐、徐宁同进退。
安排完毕,姬眉秋大喊:“全营都有,出发。”
“得胜。”所有的官兵振臂高呼,纵身上了鹿蜀。
七八千人的队伍,声势浩大。看着首尾数里、快速奔驰的军队,姬眉秋不禁踌躇满志。
第一天的行军,走了八百多里,才到达林冲选定的营地。埋锅造饭、安排斥候、警戒等事务,全都交给了韩展,但姬眉秋就是轻松不起来,脑海里反复琢磨剿灭闻香教的事情。
接连强行军五天之后,大军到达桐柏山区,进入树林浓密的山区大路。
“报,左前方数里,发现火光。”斥候单膝跪在前面。
“再探。”姬眉秋大声回答,随后长身而起,正要催动惊雷,耳边响起清晰的声音:“眉秋,你是主将,不可轻动。”
姬眉秋大惊,感激地看了身边的周敦颐一眼,转向韩展:“中军官,传令左营,迅速出击。”
传令兵走了,姬眉秋右手高举,韩展会意,大声传令:“全体都有,原地休息,人不下鹿蜀。”
第一次率军出征,姬眉秋心里很忐忑,望着左营离去的方向,焦躁不安。
“眉秋,主将是三军之魂,你有异动,三军都在看着呢。”周敦颐看出姬眉秋的状况不对,轻声提醒。
姬眉秋猛然惊醒,脑海里灵魂小球自动转了起来,头脑马上清明起来,恢复镇静。
一个时辰之后,杨宗保策动鹿蜀,来到姬眉秋面前:“禀报将军,数百闻香教徒屠村灭众,已被我军歼灭。”
“我军伤亡如何?”姬眉秋慢慢进入角色。
杨宗保的脸上,出现狠厉之色:“暴徒全部杀了,我军无一伤亡。”
“太好了,报上详情。”姬眉秋知道,此时不是讲兄弟之情的时候。他说完之后,周敦颐开心地笑了。
杨宗保还沉浸在愤怒之中:“这群暴徒,杀光所有的成年人,将数十个小孩子掳走,最后一把火,将村子烧成白地。”
“小孩子呢?”
“将小孩子抱上来。”杨宗保右手挥动,数十个军士催动鹿蜀,来到姬眉秋面前,每个军士怀中,抱着一个哭得昏天黑地的小孩。
“中军官,安排几个军士,将小孩送到山外的村子里,尽力安顿好。”姬眉秋没有犹豫,马上做出安排。
韩展刚安排军士,将数十个哭泣的小孩送走,对面的小山上,冲出十来个壮年汉子:“大人,我们的孩子呢。”
“你们的孩子?”陈眉秋剑眉微蹙。
缺了一只耳朵的中年人说:“我们正在山上打猎,看到村子里火光冲天,跑回来一看,村子全烧光了。”
一只耳抱着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精壮的汉子哭泣得那么伤心,大路上肃立的军士,全都露出恻隐之心。
“中军官,派人给他们领路,追上送小孩的军士。”随后大声呦喝:“全体都有,继续进发。”
站在一只耳旁边的年轻人,哭泣着大声说:“爹,别哭了,烧村子的家伙,肯定闻香教的人,我们找闻香教报仇吧。”
一只耳猛然抬头,跪在姬眉秋面前,不停地叩头:“大人,我知道闻香教在哪,让我带你们去吧。这帮畜牲,全部杀光他们,才解我心头之恨。”
“鹿蜀军团行进太快,你们跟不上,还是回去吧。”十多个汉子堵在大路上,他们不让开,大军便不能开拔,姬眉秋只能好言相劝。
一只耳坚毅地说:“就算跑断腿,也不会误大人的事。闻香教的巢穴,离这里不到百里,我们能跑到。”
“那好,前面带路。”姬眉秋见一只耳态度坚决,只好放慢行军速度,跟在十多个汉子身后。
韩展凑到姬眉秋跟前,轻声说:“将军,这些人功力不弱,都是清一色的武师,小心有诈。”
“放心,我心中有数。”姬眉秋早已觉察,一只耳的眼泪虽多,但心跳平稳,估计用了老姜之类的辛辣之物,才有那么多的眼泪。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军经过了长长的密林地带,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姬眉秋吩咐韩展:“就地扎营,埋锅造饭。”
走在最前面的一只耳,听到安营扎寨